費青坐在馬車內(nèi),車廂微微搖晃著。
“如今天下形勢越加惡劣,西北更是徹底糜爛,數(shù)次大軍征討都失敗了?!辟M青默默思索,“帝君,對下屬足夠狠辣,可對那五位擁有龐大軍隊的王爺,卻是越加軟弱,一直在妥協(xié)!”
“自從帝君登基,我離開帝都,執(zhí)掌帝國東域血雨衛(wèi)。長期不在帝君身邊,帝君對我也不再那般信任了。”
費青發(fā)出一聲嘆息。
他努力經(jīng)營帝國東域,培養(yǎng)出一支足夠強的血雨衛(wèi)軍隊,也維持整個東域的基本穩(wěn)定,不像西域北域那般糜爛。
“我培養(yǎng)的血雨衛(wèi)軍隊越強,帝君反而越忌憚我?!辟M青也有些心累,“可我若是不用心,帝國東域怕也會糜爛,徹底失控。”
“這次我回帝都述職已經(jīng)一個多月,帝君依舊沒放我回去?!?
“那程燕然行事暴虐,屠戮一支血雨衛(wèi)分隊,甚至牽連他們家人。行事兇殘,我借此,只是要懲戒敲打一番程燕然,帝君都拒絕了?!辟M青暗道,“帝君對我,遠(yuǎn)不如從前了?!?
外人眼中,費青還是帝君的左膀右臂。
然而費青清楚……
自己如今面臨的危險。
“有明院長當(dāng)靠山,即便我倒了,至少小妹和我爹,沒人敢動?!辟M青思索,隨即暗暗嘆息,“帝君,當(dāng)親賢臣,遠(yuǎn)小人。可陛下啊,你分得清誰是賢臣,誰是小人嗎?連我都懷疑,你還信任誰?”
馬車這時候也抵達(dá)了費府。
費青下了馬車,進入府內(nèi)。
“大人,景明來了,求見大人。”銀發(fā)老者陸紹說道。
“哦?”費青微微點頭。
帝君信任降低,費青也不是任由宰割的,自然也在經(jīng)營忠誠于他的力量,像‘景明’這個有潛力成為超一流高手的,也屬于費青的后備力量。
……
“大人?!痹S景明恭敬行禮。
“你麾下隊伍的事,我知道了?!辟M青坐在那。
“大人,是燕王府世子程燕然指使的,對嗎?”許景明詢問道。
費青驚訝看了許景明一眼。
許景明在虛擬世界網(wǎng)購買了‘程燕然’的詳細(xì)情報,也知道黃泉門和燕王府的關(guān)系!加上前夜,程燕然就派人刺殺過自己,很容易就推斷出來。
“大人你說過,這程燕然不會罷休?!痹S景明說道,“而且我在血雨衛(wèi)也查到,黃泉門根基在帝國北域,和燕王府定有瓜葛,所以我猜是程燕然指使的?!眒.biqikμ.nět
“嗯。”
費青微微點頭,“我認(rèn)同你的猜測?!?
“屠一支血雨衛(wèi)隊伍,更連累家人,這是死罪?!痹S景明說道,他想借官方力量,必須程燕然太難對付了。
“沒有證據(jù),就沒辦法?!辟M青看著許景明,“即便你有證據(jù),也是沒用的?!?
“有證據(jù)都沒用?”許景明看著費青。
“捉拿一位世子,必須陛下點頭?!辟M青說道。
“大人,程燕然因為費小姐,對我和羅百川下手。之后更繼續(xù)對我的隊伍下手。大人就這么縱容程燕然?”許景明問道。
“這里是帝都。”
費青看著許景明,“我說了不算?!?
許景明一怔。
“在帝都多待些日子,你就都懂了?!辟M青起身離去。許景明看著這幕,暗道:“看來無法借助官方力量,只能靠自己了?!?
……
許景明回到了南乙千戶所,死了數(shù)十名同僚,南乙千戶所內(nèi)也在談?wù)摯耸隆?
“可憐瞿老弟他們?!?
“黃泉門手段太兇殘,甚至都牽連家人?!毖晷l(wèi)們聊著,但也僅僅都是嘴上罵幾句。
許景明看到這幕,能感覺到這些血雨衛(wèi)內(nèi)心的麻木:“我能感覺到,他們并沒打算為同僚報仇,死數(shù)十位同僚,同僚家人都被殺,如此之慘……他們?yōu)楹芜€如此麻木?”
忽然前方傳來怒罵聲。
“趙百戶!你麾下也就三支隊伍,如今一支隊伍近乎全滅,連家人都被牽連。我求你派人調(diào)查,你還索要賄賂?”張可癲狂聲音傳來。
張可走了出來,還回頭罵著,“我算是見識到,什么叫死要錢!就你也配當(dāng)血雨衛(wèi)百戶?”
“張可!”
趙德芳走出來,胡須發(fā)顫,怒道,“你休要污蔑本官!我什么時候索要賄賂?追查黃泉門,自有鎮(zhèn)府使下令,哪輪得到我來派人?鑒于你全家被黃泉門所滅,怒火攻心,我就不追究你污蔑之罪了,但你給我小心點,不是什么話都能說的?!?
“哈哈哈……”張可卻笑了起來,笑得癲狂。
其他血雨衛(wèi)們看著這幕,暗暗嘆息。
“張可副隊長,可真是可憐?!?
“倒霉啊,惹了黃泉門?!?
“在帝都做事,哪些人不能招惹,還不清楚么?”這些血雨衛(wèi)們暗暗嘀咕,他們對普通人們威風(fēng)八面,可面對真正大勢力卻都小心翼翼,唯恐惹來大禍。
許景明也看著這一切。
“我之前也像你們一樣?!?
張可看向周圍的眾多血雨衛(wèi),“隨波逐流,渾渾噩噩,就這么混日子,覺得王府豪門不好惹,覺得帝都各大勢力可怕,覺得那些被波及,橫尸街頭的血雨衛(wèi),是運氣不好,該他們倒霉,誰讓他們?nèi)桥切┐髣萘δ???
“可我現(xiàn)在明白了,血雨衛(wèi)啊血雨衛(wèi),早就沒了血性了!”張可嗤笑,“沒了血性的血雨衛(wèi),那就是笑話,笑話!”
“如果有血性,如果是我爹年輕時候的帝都血雨衛(wèi)!誰敢屠滅一支血雨衛(wèi)隊伍?還牽連家人?恐怕血雨衛(wèi)會將整個帝都翻個遍?!?
“可惜,那是過去的血雨衛(wèi)……”
說著張可往外走去。
“張可。”許景明喊住了他。
張可看著許景明,卻直接到:“隊長,還有在場的各位,你們都離我遠(yuǎn)點,否則容易被我這個瘋子所連累?!闭f著便大步走了出去。
周圍眾多血雨衛(wèi)們這才嗡嗡嗡議論起來。
“當(dāng)年的血雨衛(wèi)?”一些年老血雨衛(wèi)卻是心情復(fù)雜,“不一樣了,那是過去了?!?
……
城外,墓地前。
張可跪在那。
許景明卻是來到了這,也上前奉上貢品,燒了些紙錢。
“隊長,你該和我保持距離的?!睆埧煽粗贡?,平靜道,“從今往后,我就是個活死人,只為報仇的活死人。我不想連累你。我能看得出……隊長,你是個好人,也是有血性的。你別被我連累?!?
“張可?!?
許景明轉(zhuǎn)身看向張可,“死的那些人,是我的兄弟,我能不管嗎?”
“而且他們以及他們的家人,說起來都是受我連累?!痹S景明輕聲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