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過幾天吧?!彼{時松口。
“孩子都快生了,你們還不去把證先領(lǐng)了?”
“我不會讓我女兒一出生就是黑戶,您放一百個心?!?
方梅吃驚,轉(zhuǎn)念一想,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夠的?一直壓著不發(fā),恐怕是給老太爺留最后一點面子罷。
她說:“回頭的婚禮,可不能怠慢她?!?
藍時心想,我不會比你輕視。
“改天還是帶她回去吃頓飯吧,你爺爺老了,見一回少一回。”
藍時怔了下,淡淡地應(yīng)了聲。
掛了電話,方梅搖頭嘆氣。
老太爺緊張地問:“秦諗不舒服?”
“爸,你放心,她很好?!?
老太爺重重嘆氣,自自語道:“那就還生我氣?!?
“沒有?!?
“你們也該好好準(zhǔn)備了,不要等孩子都會叫爺爺奶奶了,還沒給人家姑娘一個名分。”
方梅女士想,這怪誰呢。
她點頭:“我知道。”
傍晚,西山迎來貴客。
秦諗在樓上陽臺看書,聽到樓下的動靜,一看是老太爺頓時六神無主。
也不知他的來意,又不能避而不見。
她想給藍時發(fā)個信息,都已經(jīng)編輯好了,忽然間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太沒用。她放下手機下樓,老太爺對她的態(tài)度還算可親。
交談中,老太爺問她:“你是不是還生我的氣呢丫頭?”
秦諗搖頭:“不,我沒有?!?
“唉,我知道我做得過分。”
“爺爺是為他好,我能理解?!?
“這么說你不生氣了?”
“我真沒生氣?!?
“我就知道老四看上的姑娘不會不懂事。老四也真是,都這個時候了還不肯帶你回去,還是不肯原諒當(dāng)初我犯渾做下的那些事兒?!?
秦諗也不好說什么,總不能說是啊,他早已算計好了您會來求他。
她笑道:“沒有的事兒,他就是太忙了,我都沒能見他幾次。”
“呵,這小子……”
“所有的目光都注視著他,他壓力也大。我很慚愧,沒能幫上他任何忙,哪怕一個小小的忙。爺爺有句話說得很對,和他在一起,我只會拖他后腿。”
“你說的沒錯,事業(yè)上你幫不上忙。但爺爺也忽略了一個至關(guān)重要的問題,大后方不穩(wěn)定,又怎能前方御敵?”
秦諗心想,老太爺莫不吃錯藥了?
“你也不用奇怪,我老了,活不了幾年,操再多的心,眼睛一閉哪還管得了身后事兒?所以啊,回頭你勸勸老四,讓他?;厝ヅ阄易膊恢滥奶煅劬σ婚]就再也睜不開嘍。”
秦諗又說了好多話,藍時回來,老太爺子剛走。
看到他回來,不由詫異:“今天這么早?不是說今天特別忙么?!?
沒瞧見老太爺?shù)纳碛?,秦諗也沒異樣,他松了口氣,若無其事道:“臨時改了?!?
秦諗也沒多想,問他:“渴不渴?”
“不渴。”
秦諗還是去給他弄來一杯溫水,想了想還是把今天的事兒跟他提了。
“我就說不用我們?nèi)フ垓v,他們有求我們回去的一天?!?
秦諗心想,奸商啊奸商,自家爺爺都算計。
她問:“你不會一早就算計好了吧?”
他從容自若:“只許他們算計我,還不許我反擊還有沒有道理?!?
“還好我沒能力算計你,不然真可怕?!?
“你沒有嗎。”
秦諗大呼冤枉:“我什么時候算計過你啊。”
藍時說:“你不算計比算計更可怕?!焙蟀刖渌麤]說,正因為她的‘真’,他深深著迷。
秦諗非常無語,心想還有能比你更可怕的嗎。
當(dāng)她拿結(jié)婚證的事兒問他,藍時理直氣壯:“我的孩子要淪落為黑戶?”
秦諗心想,背著爺爺做這事兒真的好嗎。
“你也沒和我提啊?!?
“本來想等爺爺松口,想了想還是認為早日定名分對你是尊重?!?
“尊重?一個人把證領(lǐng)了,談什么尊重啊。”秦諗嘀咕。
“要不我們再去補辦?”
她的腦子一下子轉(zhuǎn)不過彎:“為什么?”
“有求必應(yīng)吧。”
秦諗忍俊不禁笑出聲:“你真是……”
藍時忽然抱住她,低聲說:“我怕夜長夢多,回頭媳婦跑了,我找誰要?”
雖說甜蜜語可怕,哪個女人又真的排斥呢。
秦諗撇嘴:“少拿好聽的話哄我?!?
“我哄你做什么?相對于你,我總覺得自己老了?!?
“怎么會?”
“當(dāng)然不會?!彼麜崦恋匦Φ溃骸安蝗缓⒆釉趺磥淼??”sm.Ъiqiku.Πet
但凡他耍流氓,秦諗都沒轍,這次也不例外。
她想,他愿意對自己耍流氓有什么不好。她把窗戶打開,微風(fēng)徐徐,夕陽正好。她又怎敢不好好珍惜來之不易的幸福?.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