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才俊說這話時,早就做好了心理準(zhǔn)備。
果不其然,他話音剛剛落地,又是一鞭子猛地抽了下來。
倒刺順著剛才已經(jīng)劃開的傷口再次刮了上去,這次就跟像是在骨頭上取肉一樣疼痛。
晏才俊卻硬生生咬著牙,沒有再叫出聲來。
家主瞇著眼,看著他倔強(qiáng)不已的樣,冷嗤開口:“自作聰明!那明川如何,我還不清楚嗎?不過就是有點手腳功夫罷了,他師父是當(dāng)年龍國第一殺手,而那位曾經(jīng)是如何被打擊的,我們晏家掌握得最是清楚,你怕什么!”
晏才俊身體一陣陣的抽搐,疼痛感蔓延四肢百骸,他說不出話來,只能抬起眼皮,瞳孔向上翻轉(zhuǎn),用大半個眼白瞧著他。
“爸,你也說了,那是當(dāng)年……況且,我們鴻蒙閣跟龍淵門更是不一樣。龍淵門所有人都是忠心耿耿的,但鴻蒙閣內(nèi)里有人還惦記著當(dāng)年的明家。明川若是拿出信物,說不定鴻蒙閣會當(dāng)場解散!”
他企圖用一句爸,喚醒家主對自己父子間的情誼,還站在了客觀角度分析了不少。
可惜,家主不會吃這一套。
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抽打下來,晏才俊死咬著后槽牙,壓根子都快咬碎,硬撐著受了整整十鞭!
十鞭下去,晏才俊終于是挺不住,吐出一大口鮮血,身體重重摔倒在地。
身旁晏才俊的手下下意識的想上前攙扶,卻被家主一鞭子扇遠(yuǎn)。
“晏才俊,你這次的行為我就不跟你計較了,我姑且算作是你的緩兵之計,你要是不盡快將晏家的損失重新收斂回來,下次可就不只是十鞭子這么簡單了?!?
“還有,我要你親自去為你二叔披麻戴孝,為他操辦葬禮。”
家主話音落下,手中的鞭子砸在地上,他轉(zhuǎn)身離開了祠堂,其余所有人也都皺著眉頭唉聲嘆氣的離開,沒有一個人是看好晏才俊的。
不過五分多鐘,祠堂里就只剩下晏才俊一個人孤零零的癱軟在那兒。
他身體晃動兩下,撐不住這樣的跪趴姿勢,下意識的想躺下,可后背火辣辣的疼痛更令他無從安放。
手下焦急上前。
“晏少,我們現(xiàn)在送您去醫(yī)院!”
晏才俊蒼白著嘴唇,頂著滿頭的汗水點了點頭。
兩個手下一人一邊,看著晏才俊背上的傷口,呲牙裂嘴的將他架起來,轉(zhuǎn)而將人送到了晏家名下的私人醫(yī)院中。
晏才俊身上這樣的傷,私人醫(yī)院早已經(jīng)見過無數(shù)遍了,沒有人對此有其他異樣看法,都是按照以往的習(xí)慣做事兒,縫合傷口,上藥,包扎。
直到做完這一切,二十多個小時都過去了。
晏才俊趴在病床上,緩了好久,才終于從疼痛中緩慢清醒過來。
他瞧著窗外的景色,看著樹葉被風(fēng)吹散,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受。
家主向來心狠手辣,從不會聽他的話。
分明他之前也會因為擔(dān)心晏二叔在牢獄之中透露出半分對鴻蒙閣不好的話,從而讓晏才俊殺了他。
想到這,晏才俊的手逐漸越攥越緊,心口像是一塊大石強(qiáng)壓著,喘不上氣來。
忽然,他好似聽到了夜里傳來一陣奇異的音樂聲。
那聲音像是用笛子吹出來的,是首悠揚婉轉(zhuǎn)、曲風(fēng)愜意的小調(diào),但不時又有些奇怪,倒更像是在召喚著什么……
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凌晨三點了,整個城市就算是夜店也該差不多有些安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