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像明川這樣奇怪的,還是第一次見著。
她睡不著,翻身坐了起來,反反復(fù)復(fù)回看自己手機里跟明川的聊天記錄。
半響后,凌依依換上衣服,打車一路去了醫(yī)院。
此時醫(yī)院內(nèi)的走廊都只亮著幾盞堪堪能照明的燈,住院部的大部分人都已經(jīng)陷入了熟睡。
只有凌依依母親那間臥室,依舊還頻繁傳來一陣小聲的痛苦輕哼。
她知道,這是母親又犯病了。
凌依依立馬加快了腳步,朝著病房前去,擰開門時就瞧見母親神情難忍的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打滾,身體中像是有數(shù)萬只螞蟻正在來回爬動一般,令她疼痛難忍。
但為了不吵醒其他人,她只能強行把自己的痛苦聲音壓低,迫使自己安靜下來。
見母親如此痛苦,凌依依心中泛上一抹酸澀,眼淚刷一下就掉了下來,忙上前用雙手托住了她不適的身軀。
“媽……”
凌依依的聲音小聲響起。
感受到女兒身上熟悉的氣息,凌母顫動著轉(zhuǎn)過了頭,沖女兒露出一個安心的笑:“依依,你來啦?今天這么晚了,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?明天還要上班呢……”
明明自己都很難受了,卻仍舊在關(guān)心著女兒。
凌依依強裝笑意,握住母親的手,把她扶起來坐著,“沒事媽,就是想你了,想來看看你。”
“害,我有什么好看的,這把老骨頭每天都一個樣?!绷枘搁L相溫和,神情無比慈愛,可不過四十五,頭發(fā)便已經(jīng)花白不已,心力交瘁。
她那雙灰蒙蒙的眼睛在黑夜里打量著自己的女兒,嘴角笑意不減:“我聽說你今天幫媽把所有醫(yī)藥欠費都結(jié)了?我女兒真有出息,就是可憐了,媽這副身子骨,把你也一塊連累了?!?
凌依依嘴角扯了扯,“媽,您這說的什么話?!?
“你安心在醫(yī)院治病,少說喪氣話。等您好了,咱們回家,還像從前一樣好?!?
凌母不再說話了,只是那雙疲憊的眼睛任在凌依依身上來回滾動,一種難以說的情感在心頭縈繞。
酸澀。
原本她的女兒,應(yīng)該是大家貴族的千金小姐,不會受這些委屈,但此刻,她身上卻沒有半分小姐性子,將自己看作一粒塵埃,誰都能來踩上一腳,全是為了母親。
凌母看著看著,眼眶里的淚水,情不自禁的翻涌滾落而出,滴落到病房上,將衣服打濕。
好在,這光線暗,女兒并沒有看見。
凌依依自顧自將手中帶來的一些水果放在柜子內(nèi),扶住她:“媽要出去走走嗎?我看您在這也睡不著,我?guī)鋈セ顒踊顒??!?
凌母沙啞著嗓子:“好?!?
趁著女兒不注意時,她悄悄擦掉了眼角的淚水,在女兒的攙扶下,跟著她一塊下了床。
走廊里沒有人,只有幾個正在值班的護士,偶爾跑上那么兩下,給病人換藥水。
整個醫(yī)院都呈現(xiàn)出絕望的白色,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在鼻尖不斷地縈繞,聞得人頭暈?zāi)垦?,大腦一陣昏花。
凌母早已習(xí)慣了。
她一手撐著自己的腰,另一只手任由女兒的攙扶,兩人并排著朝走廊無人的盡頭走去,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。
聽見明川救了她時,凌母腳步一頓,有些怔愣。
“明川?”
“是啊,怎么了媽?”
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