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保證絕對沒有問題?!倍温務f,“卓婭的激速寒光已經(jīng)被摧毀了,以目前破夢者的進攻速度來看,三十個小時后可以來到這里。我們需要用血蠱做出新的大規(guī)模攻擊性生化武器?!?
安東尼忽然笑道:“段總,這您就不該催我了。卓婭的控制室本來可以被保留下來的,只是您今早放棄了盯它,反而要來全程盯著我給李蕓做那臺手術。您就這么不放心我嗎?”
段聞:“……”
“我是太婆的親傳弟子,這臺手術也是太婆愿意做的嘗試,您不放心我對您的忠誠,也應該相信我不會讓太婆失望?!卑矕|尼軟洋洋道,“您看,就是因為您當時在我實驗室,才沒有來得及第一時間發(fā)現(xiàn)他們的行動異常。您現(xiàn)在又來催我,這是……”
他沒說完,話就被段聞冷冷打斷了:“我們現(xiàn)在是一條船上的人,謝離深。別再來鬧那些組織里的黨派之爭。我知道你一心想靠著討好太婆走到最高的位置,她也確實非常信任你,不過要是血蠱的生化武器完成不了,我想她會讓你死在破夢者攻占這座島之前?!?
“……”安東尼的臉色青了青。
段聞最后警告地瞥了他一眼,就結束了這個令人不愉快的話題,把目光轉到了還在沉睡的賀予身上。
“最新聽話水的效力這么足么。”
“……我還給他打了一針麻醉。”安東尼繃著臉,悻悻地,但態(tài)度不敢再那么張揚了。
段聞低頭打量著賀予那張年輕的臉。
實話說,賀予的演技勝過了現(xiàn)在很多電視上連臺詞都背不利索的藝人,他演的很出色。
但曼德拉其實從未信過他。
這青年是唯一一個用忠誠芯片無法操控生死的人,段璀珍也好,段聞也罷,沒有誰會真的把權力毫無保留地交到賀予記手里。
他們都知道賀予是一條潛伏在深淵內(nèi)的惡龍,遲早有一日會破淵而出,反噬那些企圖馴服他的人們。所以段璀珍早早地就布下了降龍的殺手锏——她指導著團隊研制出了一套設備,也就是安東尼此刻正在調(diào)試的那個長得像心臟起搏器的東西。
這個東西分為兩部分,有一枚刺入血肉的耳飾,起到腦部控制的作用,而這個類似于起搏器的總控裝置,最后會被安在賀予的心臟位置。
它解決了當年忠誠芯片問題,不但能夠對血蠱起效,還能對賀予進行無間斷式的控制和洗腦。
除此之外,它還有一個駭人的作用,那就是一旦調(diào)試完成之后,賀予全身的細胞都將會被激活,血蠱的能力得到極為恐怖的提升,就如同大量注射rn-13似的,等于是透支生命在爆發(fā)自己的異能。
到那個時候,賀予只要使用血蠱,就能對正常人和精神病人都進行無差別控制,而且輻射范圍會非常廣,可以實現(xiàn)周圍一公里覆蓋。
這,就是它被稱為血蠱生化武器的原因。
“只要這個起搏器完成了,那么,惡龍就會被扣上了轡頭,鐵索打入龍骨,生死都掙脫不得了。”
段聞抬起手,指尖點在賀予心口前的位置。
他轉過頭,對安東尼道:“好好干。”
安東尼:“……是?!?
段聞頓了頓,又道:“我試驗過了,李蕓的手術做的很不錯,但我覺得按照以前,他的很多反應,都不會是那樣的。”
“畢竟他只是一個替代品,不是嗎?!卑矕|尼道,“身體也好,腦子也罷,都是模仿他修整的,又不是他本人。而且我還按照你的要求,調(diào)整了這個替代品的三觀和記憶,讓他以為曼德拉才是他的信仰,我們才是正義的警方,讓他認為他過去一直和你沒有決裂,怎么,你難道不滿意嗎?”
段聞沉靜了片刻,說:“不那么習慣。但是……算了,這是經(jīng)過了無數(shù)改造人試驗后,第一例能夠復原到這個程度的玩具。已經(jīng)足夠優(yōu)秀?!?
“是啊?!卑矕|尼說,“這是卓婭想得到都得不到的替代品呢。權力的集中果然可以辦成很多事情,這樣的玩具,恐怕也只有段總您才配的上擁有了?!?
他的話聽似恭維,實則帶著一絲滑溜溜的眼紅,沒有遮掩的太好,被段聞捕捉到了。
段聞睨了他一眼,不以為意。
以他對人性的觀察而,會背叛一次的人就會背叛第二次,會嫉恨這個的人就會嫉恨那個,謝離深是出于對謝清呈的仇恨、攀比心理加入曼德拉的,他會有這樣的舉動再正常不過。所以這些年他對謝離深從來防備未減。
除了水庫殺人那次,謝離深以血蠱死了也可以做特殊換體實驗為由,吹老太太的耳邊風,差點真的害死了謝清呈和賀予兩個人之外,段聞再沒讓他找到什么機會出于私欲破壞自己制定的規(guī)則和計劃。
段聞說:“權力是個好東西,但私欲太重的人,并不能將它握的太久。你明白嗎?!?
安東尼面露難堪之色,過了好一會兒,才勉強笑著擠出兩個字來:“……明白?!?
段聞這邊情況看的差不多了,準備走了,臨走前,他在治療椅旁邊的桌子上看到了幾樣零散擺放著的東西。
“這些是從賀予衣服口袋里搜出來的。”安東尼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,說道。
東西很少,一枚改裝過的風伯手環(huán),一朵玫瑰疊紙,還有……
“那個是他握在手心里的?!?
段聞“哦?”了一聲,拿起了那個東西,那是他在監(jiān)控里看到過的,賀予行動前一天在實驗室里做的東西。他當時正是因為看到了賀予在做這個,才認為賀予并不會在近期行動記。沒想到賀予還真是個文藝青年,這行為超出了段聞的預料。
但段聞覺得很有意思。
他想了想,把這個東西放進了自己風衣口袋里,然后又去看那玫瑰疊紙。
他把折紙打開了,發(fā)現(xiàn)那是用一張扯下來的書頁做成的,書頁上寫著賀予的名字,那是謝清呈給賀予的最后一張手寫的留。
“我真是想不通那個廢人有什么值得喜歡的?!卑矕|尼見狀冷道,“值得他做到這個地步?!?
“或許。”段聞眉目一軒,慢慢地將那張紙沿著折痕,疊回了原來的樣子,他想了想,把玫瑰花放回了賀予軍服的衣襟口袋里,“那是他唯一的一座橋梁?!?
安東尼:“這東西——”
“給他留著吧?!倍温務f,“我還是那句話,這世上有些東西,你是不懂的。”
他說完之后,重新把手插進衣兜,轉身離開了最高實驗室。
安東尼在他走了之后徹底露出了陰狠之色:“說的好像你自己又有多懂一樣,道貌岸然的東西,總有一天我能取代你的位置……”
段聞對安東尼是怎么看他的并無興趣。
他不喜歡謝離深,從一開始就不喜歡,以他對人性的研究而,謝離深是最不值得交往的那種人。小奸小惡有時比怙惡不悛更可怕,因為這種人可以躲在陰暗處作惡一輩子,在段聞眼里,這些人有再高的才能,都像是人類社會里的爛根,是該在曼德拉元宇宙中最終被清除的存在。
要說醫(yī)學領域的人才,他還是更想招降那一個……
段聞一邊想著,一邊把玩著衣兜里揣著的那個東西,慢悠悠地穿過走廊,步入私人電梯,抵達關押囚犯的那一層地牢。筆趣庫
守衛(wèi):“段總。”
段聞從容不迫地點了點頭,說:“前面帶路吧。我要見謝清呈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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