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清呈閉上眼睛,良久后說:“……只是同情而已?!?
賀予連眼眸里的光都在顫動了,他神情漸漸扭曲,臉上的神情說不出是極度的傷心還是覺得極度的荒唐可笑。這些復雜的感情讓他瞧來格外的崩潰。
“……同情。”他重復著,將這兩個字在自己唇齒間反復咀嚼,“同情?!粋€同情啊,謝清呈。一個同情!”
他手腕上的監(jiān)測環(huán)忽然飆紅,猶如他此刻的眸。
未及謝清呈反應,賀予就猛地把謝清呈從沙發(fā)背上,推倒在了沙發(fā)上,而后整個人重重壓了上去,攥住謝清呈的手腕,眸猶帶淚,卻狠戾道:“難道——這些也是同情?!”
說著他的吻就落了下來,手也把謝清呈的衣扣扯下,謝清呈臉『色』大變,起自己身上還有幾天治療時留下的痕跡,就開始劇烈掙扎起來。
“你放手……賀予,你別碰我,放開!”
帶著血腥氣的吻激烈地繼續(xù)著,賀予這一次已不是因為喝醉了。他手腕上的監(jiān)測帶在迅速地飆紅。
謝清呈的話將他不容易平復一些的心又在霎間攪了個翻天覆地。
他眼神瘋狂,一手強迫他正過臉來承受著自己的親吻,另一只手粗暴地與雪白的襯衫做撕扯,像要將這些布料就地正法。因為刺激得厲害,動作也比剛才在樓道里蠻橫。少年喝了酒之后的身體很燙,意欲蠻橫強行時,爆發(fā)的力度和貼上來的熱度都高得驚人。
賀予一邊親他,一邊粗野嘶啞地問他:“你些晚上在我面副樣子,也是因為同情嗎?你么主動,坐在我懷里,命令我用力抱你,你環(huán)著我摟著我吻著我不停地發(fā)顫……你和我樣……一次又一次……一直都停不下來……這些難道都是因為同情嗎,謝清呈?”
謝清呈的衣衫已經(jīng)扯『亂』了,扣子也掉了幾顆,他是真的不敢讓賀予看自己身上的傷痕。
些在治療時,為了控制住暴走失控的自己,不得不用拘束帶勒住全身的痕跡。
“不要……你放開,賀予……你放開我!”他緊緊用手攥住已經(jīng)松開的衣襟,勉強遮掩著下面治療勒痕遍布的身體。
他以,是有么充足的體力,么強悍的力道,可以與賀予一較高低的,結(jié)果他的身體越來越差了,一具五臟六腑都在走向衰竭的身軀,一只再也使不上力氣的殘臂……曾經(jīng)可以輕而易舉扛起小時候的賀予,淡然走在路上的謝清呈,如今面對張翅展翼的巨龍,竟再也沒有了還手之力。
唯有雙眼睛。
雙和往昔一樣清冽銳的眼,什么也沒變,還在樣不肯放棄地望著他,要剜賀予心里。
賀予掐住他的下頜,要再一次吻上謝清呈已經(jīng)咬破的嘴唇——卻在對上謝清呈的眼眸時,驀地頓住了。
他看謝清呈雙素來冰冷沉靜的桃花眼里,竟有碎光。
——
賀予詰問時的有口難辯。
陳慢發(fā)現(xiàn)他和賀予的事情,顏面盡失。
身上的虛弱和痛苦。
擔心身上勒痕賀予看見的恐懼。
謝清呈終究是血肉之軀,萬頃的感情之重壓過來,他不崩潰已是靈魂強大,要說毫無動容,又怎么可能?
謝清呈連自己都沒有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眼眸已經(jīng)濕潤了,這是他的身體『逼』了絕境時做出的反應。他的人已經(jīng)麻木了,他閉上眼睛,只隱約覺得有什么溫熱的東西,順著眼尾顫然地淌落了下去。
賀予的心隨著謝清呈的滴淚落下,而猛地一顫。
腕上的紅光熄弱下去,他驀地直起身來,忽然意識自己在做什么。他立刻把謝清呈松開了,神情混『亂』地看著身下的個男人。
謝清呈承受了太多的情緒,而因為他『性』格的原因,他的自我保護機制和賀予不一樣,賀予會無意識地發(fā)泄,謝清呈只是隱忍。
忍了最后,身體里再也塞不下多的東西,痛苦終于從眼睛里溢出來,他整個人顯得很破碎,就么衣衫凌『亂』地躺在沙發(fā)上,蒼白的手指還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襟。他的烏發(fā)濕『亂』,垂在額,纖長的睫『毛』下,雙琉璃珠子似的眼睛就么張著。
滴淚已淌落直鬢邊,無聲無息。
謝清呈『性』子太強硬,太爺們了,他總覺得自己還能撐,因此竟絲毫感受不自己的淚,而淚痕就這樣滲入了他的鬢間。
賀予徹底地醒了。
他顫聲道:“謝哥……我……”
謝清呈慢慢地閉上眼睛。
賀予再不敢強迫他了,賀予顫抖地伸出手,替他攏衣衫,謝清呈的手指一直不肯松開——他在微微發(fā)著抖,似乎已經(jīng)不再信任賀予了。
賀予又替他把衣扣扣上。
他發(fā)現(xiàn)謝清呈襯衫襟的扣子已經(jīng)自己扯落,再也扣不上……
賀予低下,肩膀顫抖著,將謝清呈緊緊擁懷里:“別怕,謝清呈,你不要怕,我、我不會再傷害你了……我不會了?!?
“你不要哭……”賀予自己都已經(jīng)滿面淚痕了,卻還抬起手,撫過謝清呈鬢邊的濕潤,他像抱著自己珍愛的,卻已支離破碎的珍寶,哽咽道,“謝哥,對不起,求求你……是我不……你不要哭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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