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謝清呈本來輕微腦震『蕩』就犯暈,這下更是頭疼不已。
“你先坐下吧,我好好你說。”
“我不坐!反正你看見我你也覺得我幼稚,反正你覺得我你不是一路人,你覺得我不能理解你,我坐著又能干什么?”
“……”謝清呈頭疼欲裂,“……那你走吧?!?
賀予氣得眼眶都紅了:“我就知道你又要趕我走!你什么都不欠我了,你想要我走就要我走。我連留下的權(quán)力都沒了是嗎?”
謝清呈覺得他接觸過的最嬌氣的女人都沒賀予這么難琢磨難懂:“……那你到底要怎么樣?。俊?
賀予又是生氣又是傷心,就那么瞪著他看了好一會兒,忽然低下了頭,撐他的病床上,過了片刻,他低眸,似垂淚,吻過了謝清呈纏繞著繃帶的手臂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賀予的聲音軟下來,帶著些沙啞與濕潤。
“我不想你還給我?!?
“……”
“但是……但是……你已經(jīng)都還給了我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……謝清呈,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。”
他吻著他的手臂,最后去吻他的頸,吻他的嘴唇。他的手緊緊地揪著謝清呈的床單,他的淚墮下來。
那一刻他忽然覺得特別難過。
“謝清呈,你什么要這樣對我?”
“……”
“你什么不能待我好一呢,愿意欠我一呢……”
他親著他,吻著他,最終克制不住地伸出手,緊緊地抱住他。
“你什么不能把我看成是其他人不一樣的呢?”
謝清呈被他這樣擁吻著,卻覺得非常的不自,他不知道賀予這是干什么——他們不過是一段陰差陽錯的床上關(guān)系,床上關(guān)系結(jié)束了,便也只是個不幸罹患了同一種疾病的病友,他覺得賀予對他的依賴實是過剩了,對他肢上的親熱接觸,則好像是一輛慣『性』之下尚未停止的列車。
他吻著他,最后近乎是傷心地問他:“謝清呈……你能承認我嗎?你能……你能抱一抱我嗎?就像我抱你一樣。”
“……”
“能嗎?”
賀予等待了良久,良久……
可到了最后,自然而然地,他也并沒等到謝清呈的一個擁抱。
男孩把年輕的面龐埋男人的肩窩處,慢慢地,慢慢地等待中,失望地閉上了眼睛。
……沒事。
沒事的,早知道就是這樣的結(jié)果,不是嗎?
謝清呈都已他清了,又怎么還會縱著他,又怎么還會了哄他而抱他……
沒事。他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。其實,從來也沒報這種希望罷了。δ.Ъiqiku.nēt
只要謝清呈不掙脫,就已經(jīng)足夠了。
病房里很安靜,只儀器微弱的滴答聲,還他們倆的呼吸聲。
賀予就那么固執(zhí)地抱著他,抱了很久,謝清呈實際上并不明白他這時候求一個擁抱這是什么意思,但他覺得賀予的情緒太脆弱了,他也不想這個時候再刺激他什么。
因此他沒推走他,過了好一會兒,謝清呈才對賀予說:“你放開我吧?!?
“不要?!?
“……熱。放開我?!?
“不行。你再讓我抱一會兒?!?
“……”
賀予說著,就真的沒放手,好像單方面的擁抱他也能堅持很久。他甚至把他抱得更緊了,似乎只要這么做,就能填補對方?jīng)]投入這個擁抱里的力量似的。
他喃喃:“謝清呈,你不欠我了?!?
“那我欠你的呢?”
“我該怎么辦。你告訴我,我該怎么辦。”
謝清呈感覺少年隆盛的心跳緊貼自己胸膛口,那種熱切,及那種執(zhí)著的追求,終于讓他了些莫名的混『亂』。
那種混『亂』感令他更不安了,他試圖用那只沒受傷的手推開他:“賀予,沒什么怎么辦的……我們之間的事情已經(jīng)翻頁了,你只要別再來打擾我的私生活,別再我扯一些的沒的,過去那些事情我就不想再你追究了。,放開我好嗎?你真的很重,而且很熱。就像……”
就像一只大型犬似的。
一只特別麻煩的大型犬。
賀予:“你嫌我重……”
謝清呈:“……”
他媽的。他不說話了還不行嗎?
可想是這么想的,忍卻也忍不住,謝清呈是真的被少年弄糊涂了:“不是,賀予,我沒明白你對我到底是怎么個想法。我沒打算再你翻舊賬了,你還任的不滿足嗎?我給你擋槍,也是因不管別人怎么樣,我自己不想欠任人任東西,沒別的意思,沒想要你一刀斷再不見面的意思。你這樣……你一個男孩子,小姑娘一樣膩膩歪歪的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其實如果把賀予換成一個女『性』,謝清呈就能立刻明白,賀予對他的這種感情,叫做“喜歡”。
可惜賀予是個男的。
而且還是之前他水火不容的一個男孩子,賀予處處刁難他,折磨他,甚至羞辱他,謝清呈無論如也不會把賀予的感情往喜歡這方面去想。至于那些『性』經(jīng)歷,二十左右的男孩子好奇,這種身上的事,自然也不能當(dāng)真。
所謝清呈才會這樣問他。
賀予收到了這樣的問題,卻無法坦誠地給謝清呈一個答案,因他知道謝清呈的復(fù)會是什么。
于是他那句“謝清呈,我喜歡你啊”,只能被他喪氣地堵胸臆間,喉嚨里,悶得他滿眼熾熱與委屈,卻怎么也說不出口。
他最后只得沉悶道:“因我這上只對你一個人,可完完地說一些心里話了。所我不想你死。”
“謝清呈,你答應(yīng)我吧……你答應(yīng)我好嗎?后,一定不要再別人傷害自己。”
“一定不要再任人,犧牲你自己?!?
“因……因你的命也是命?!彼D了一下,“你的命,是用秦慈巖的命換來的命。你想一想吧……你想一想好嗎?”
謝清呈原本不意,直到聽到這句話,身子才輕微地顫了一下。
賀予無疑是感覺到了,他把后半截話說了下去——
“謝清呈,你應(yīng)該……你應(yīng)該不要再辜負他的『性』命?!?
“……”
謝清呈背脊緊繃,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慢慢地松下來,再也沒反駁賀予的話。
賀予也終于松開了他,直起身子,凝視著謝清呈的眼:“那,我就當(dāng)你答應(yīng)了?!?
“……”
見他不答,賀予就自說自話下去:“從今往后,你不能再這樣的事了。謝清呈,你是初皇,是秦慈巖的徒弟,我相信你這上還很多的事情要去做,你的手腳,你的器官,你的『性』命,都不應(yīng)該被你這樣輕視。”
“我不許你再任人犧牲?!北M管知道血蠱謝清呈身上近乎無效,賀予還是咬破了自己的嘴唇,再次低頭與謝清呈交換一個充滿血腥味的吻時,他輕聲對他說,“你要乖乖的,要聽話。這是我的命令?!?
謝清呈閉上眼睛,抬起手,那個腥甜的吻結(jié)束后,拍了拍賀予的臉頰。
嘆息道:“小鬼,你真是中二病?!?
只是那么一句話,賀予的心便劇烈地顫抖了起來——他驀地起身,轉(zhuǎn)過頭去,不讓謝清呈看到那一瞬間自己的神情。
謝清呈:“怎么了?”
“……沒什么?!?
沒什么,只是,你已經(jīng)很久很久,都沒叫過我小鬼了。.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