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女曾撿到一束光,在日落時分還給了太陽。
那些溫暖。
那些美好。
隨著光芒的離去而消逝。
世界變得灰暗,魔女見不到任何色彩,在僅剩她的孤獨里等待,等待下一次的重逢,等待太陽的蘇醒。
“……導師。”
“……請原諒我的無禮。”
地球,衍山市。
在悄無聲息的深夜時分,克里莎站在庭院的走廊上,望著眼前透明而潔凈的玻璃,神情平靜淡然。
外界星光熠熠。
微涼的晚風吹散白日的燥熱。
徐徐聲中,捎帶著花圃里的甜蜜花香,以及池塘蒸發(fā)的微微水汽。
克里莎目標明確。
金色、黑色、紅色交織的雙眼,直接無視庭院中的景象,轉而鎖定在許系的房間門口。
那扇木門鑲嵌在夜色里,隨銀色月光的蕩漾,呈現(xiàn)著角度不一的斜影。
握住門把手。
施力擰動。
魔女以無聲的步伐推門而入。
太陽下山前,她獨自思考了很久,何為真正的勇敢,以及何為真正的魔族方式。
最終。
克里莎得出這樣的結論:不知道。
笨拙的魔女不擅長思考太多。
她只是覺得,自已需要做點什么,比如更加主動的靠近“太陽”。
婚禮將臨,這樣的行為似乎沒有意義。
可魔女心中,卻有那樣一股沖動,推著她向前,做出大膽的僭越舉止。
“咔嚓——”
輕脆的開門聲,回響在寂靜暗夜。
是的。
深夜時分,克里莎未經許系的同意,就擅自進入許系房間。
“這不是犯錯……”
內心羞愧之余,魔女為自已進行辯解:“現(xiàn)在的我,不是以主人的物品這一身份進入房間,而是以妻子的身份?!?
“所以,我現(xiàn)在的行為很合理。”
克里莎輕點下頭。
自已認可了自已的說法。
再之后,她摸索著黑暗的室內環(huán)境,腳掌輕輕踩在冰涼地板上,以警惕、緊張、忐忑的模樣,緩慢移動到許系床邊。
“導師……?”
克里莎看見了。
那張呼吸平緩有序,此刻正深沉入睡的熟悉面孔。
魔女歪了下腦袋,眨了眨眼睛。
以更加細膩的動作,輕輕掀開被褥一角,嘗試著鉆進去,躺在床榻上的另一側。
“不能吵醒導師。”
魔女在心中喃喃念道。
房間黯淡,光線稀疏,唯有寥寥幾筆的銀色月光,艱難鉆開窗簾的縫隙,照落在克里莎的灰銀色長發(fā)上。
許系已經超脫。
是否睡眠,都影響不了什么。
但魔女不愿太過打擾許系,只想獨自一人,進行勇敢者的挑戰(zhàn)。
“很好,進來了。”
溫暖的被窩,像是一陣輕盈的暖風,包裹住魔女的身體四肢,使她下意識沉迷其中。
如此厚重的安全感。
并非出自被褥本身,而是源于身旁的許系。
克里莎靜靜躺著,被褥傳遞而來的熱量,手指握住枕邊人的手,躺著仰視烏漆嘛黑的天花板。
安靜的。
默默的。
享受著妻子的特權。
與丈夫同床共枕。
不過——
克里莎非常自覺,沒有迷失在這股溫暖里,從而忘記最初的目標。
“導師?”,她再次出聲,小心翼翼試探著,許系是否真的睡了過去,以免待會的僭越被發(fā)現(xià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