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讓謝凌的氣消了一些,沒那么氣她遷就慕容深的事了。
謝凌輕聲道:“這是太醫(yī)院秘制的愈傷膏,敷上三夜便好?!?
他語氣很疼惜,想到她的傷口,眼中又升出了煞氣。
等他涂完后。
阮凝玉乖巧地將手收了回去。
“多謝表哥。”素白袖口滑落半寸,表姑娘將淤青掩進柔軟的云紋綢緞。
謝凌覺得像做夢似的,她的聲音也很輕軟,像裹了蜜糖的云。
他看過去,便見她在夜里青絲披散于肩,玲瓏有致的身子被裹在了那淡黃繡梨花外裳里,她膚光勝雪,眼如水,鼻纖細(xì),可謝凌卻一眼看到了她那兩瓣紅艷的唇來,在夜里泛著香艷的光澤,云騰騰地蒸出香氣來。
仿佛勾著人上去,一親芳澤。
謝凌忽然想起了馬車上的那一吻。
桌上跳動的燭火,將二人在地上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。
今晚這一切,都跟做夢一樣。
或許他真的是氣糊涂了,才會拿著藥膏來她的閨閣。
之前還不與阮凝玉相熟時,謝易書頻頻去海棠院尋表妹,當(dāng)時他還覺得成何體統(tǒng),沒想到如今他也過來了,更恨不得能多待一會……
“表妹肯喚我表哥,可是不惱了?”肯好好與他說話了?
想到她回府之前一句話都不愿搭理自己,謝凌無法忍受。
阮凝玉心里詫異。
沒想到自己都在唇上涂了一層胭脂了,都沒讓他失態(tài),是自己涂得太薄了么?
她搖頭。
“可還覺得委屈?”
一想到她在馬車上是如何掉淚珠尋常庇護的,謝凌的心就像被揪住了一樣。
她再度乖巧搖頭。
“表妹不委屈?!?
謝凌修長的指尖倏地攥緊青玉罐邊緣。
她突然這么聽話,倒讓他自責(zé)了起來。
讓他更想起來她是如何在他的懷里攥著他的衣襟哭泣的,嗚咽聲像受驚的小鹿,溫?zé)岬臏I水順著他鎖骨滑進衣內(nèi)。
男人心口泛起細(xì)密的疼。
他長吁一口氣,目光冰涼。
“這件事,我會給你一個交代。”
他也不知道今夜為何會這般冒犯地來她的閨閣。
身側(cè)一點一點傳來嬌嬈的香氣,隱約是從她的衣襟里傳出來的。
她身子一動,外頭披著的織金繡梨花外裳順勢滑落下去了些,露出了里頭的寢衣,香氣大抵是來源于這里。
不能再待下去了,她紅唇啟合的弧度都在他眼前一一浮現(xiàn),誰知道自己再待下去,會做出些什么事情來。
謝凌撂下這句話,已利落地抓起門邊那柄墨竹紋油紙傘,踏入飄雪的庭院。
回到庭蘭居后。
想到慕容深,謝凌語調(diào)冰冷如霜,“從今日起,七皇子與表姑娘往來的書信,無論明遞暗傳,一概截下送入我書房?!?
他倒要看看,慕容深是不是活膩了,敢覬覦她的羅裙霓裳!
謝凌坐回位上,眼前卻猝不及防閃現(xiàn)了今日見到的七皇子和表姑娘比肩而立的身影,他到現(xiàn)在心口似乎還隱隱作痛,那萬箭鉆心的感覺仿佛還殘留著,這陌生的感覺,讓他迷茫。
開春后表姑娘便要商議親事了,他不能再等了。
翌日,謝凌向皇帝呈上了一封請愿書。
“丈量江南土地刻不容緩,臣懇請圣裁。漕運淤塞、賦稅失準(zhǔn)皆因田畝數(shù)據(jù)不實,若能元宵前赴任,臣便可趕在梅雨前勘完沿江十二州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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