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知道吃!”可她眼里,溢出來的全是對謝妙云的心疼。
接下來,或許是因為謝老太太發(fā)話了,加之男人又剛退了親,阮凝玉能明顯感覺到謝凌在對她避嫌。
謝凌跟她的接觸變少了,但因為她宮寒被他遇到,謝凌知道她怕苦,不會每日去喝,便會讓書瑤每日煮好了暖宮五紅湯送過來。
親眼看著她喝下,書瑤才會回去。
休養(yǎng)好了身子,阮凝玉翌日去文廣堂的時候,便聽到甲班一片吵鬧。
進去一看,阮凝玉便見到了被幾個姑娘圍著的七皇子。
他一身紫青祥云袍,看起來富貴逼人,除了容顏還是有些偏瘦,使得他五官線條凌厲,除此之外,他的氣度已與榮王安王他們已沒什么區(qū)別。
若是曾有人看見過幾個月前還在太監(jiān)腳底下討吃的七皇子,便會覺得判若兩人。
那些甲班姑娘圍著他歡聲笑語的,阮凝玉見到了,挑了挑眉,她沒想到慕容深竟然這么地受女生歡迎。
也對,慕容深生了張頗俊美邪魅的臉,只不過他現(xiàn)在性子仍內(nèi)斂,若他能像前世一樣將容顏發(fā)揮到最大化的話,怕是滿城的少女都會愛上他。
這些姑娘一看見她出現(xiàn)在了門口,笑聲便戛然而止。
所有人都知道她跟慕容深的關系。
如今七皇子受皇帝重視,又變得如此尊貴斯文,她們個個都對他生了好感。
此時看見阮凝玉,她們便心生不滿了起來,誰不知道阮凝玉的風評?
此刻她們想:怎么京城里每個出色的男人都跟阮凝玉沾點關系?
一想到這,幾個女的都對阮凝玉投去了敵視的目光。
眼見慕容深如今枯木逢春,時來運轉了,又變得如此一表非凡,她們都在心里暗悔,為什么她們之前看見落魄的七皇子心里只想著嫌棄,而不去學學阮凝玉對七皇子施以援手呢?
這樣的話,七皇子感恩戴德的便會是她們了。
有個如今暗戀慕容深的賈小姐便是這樣捏著帕子,不善地盯著阮凝玉。
她突然覺得這個謝家表姑娘果然好心機,就連先機都被她搶占了!
這樣好了,七皇子之后眼里便只有她一人了。
聽到動靜,人群里的七皇子先是身影一頓,便抬眸看了過來。
見是她,那雙眼睛瞬間就亮了,仿佛匯聚了萬千星辰。
見到阮凝玉,慕容深是開心的,他熬了那么多天便是為了這一日,為了能跟阮凝玉一起上學。這樣以來,他便能天天見到她了,而不是時常想著如何能跟她偶遇。
轉瞬,阮凝玉便瞧見他步伐輕快,徑直朝自己款步而來。
“阮姐姐?!彼穆曇魷厝嵊殖錆M期待。
阮凝玉見到他,點了一下頭。
但她聽不出他語氣發(fā)生了明顯的變化。
慕容深已經(jīng)知曉,自己在年齡上并非小于阮凝玉,恰恰相反,他還年長她一歲。
而且他乃沈景鈺的表兄弟,按常理,阮凝玉理應清楚他的年紀才是。
慕容深好看精致的眉皺了起來,他滿心的困惑。
他在困惑,為何阮凝玉似乎熱衷于在年齡上占他的便宜。
而更令他費解的是,阮凝玉為何對他如此關照。
起初他以為自己是特殊的,是她的那個例外,可后面,他才發(fā)現(xiàn)并不是這樣的,除了他,她對沈景鈺也很是關心。
這種認知,如同一根細細的刺,扎在他心里,泛起絲絲縷縷難以說的酸澀。
但既然她喜歡他叫阮姐姐,他那便叫吧。
雖然他并不喜歡。
他在她心里,不想當個弟弟。
慕容深又垂下眼簾,擋住里頭的微光。
但冥冥之中又有股認知牽引著他,讓他總覺得他對于阮凝玉來說是不一樣的。
阮凝玉似乎透過他,在望著另一個人。
慕容深眸底陰暗。
他很想知道,那個人是誰?
阮凝玉看了看他身后的女子,目光帶揶揄道:“她們是……”
見她在問那群姑娘,慕容深臉蛋立馬微紅了起來,然而這并非因羞澀,而是滿心焦急所致。
于是他立即道:“阮姐姐,我跟她們不認識?!?
就在方才他過來的時候,便冒出來了這群女子,一下子便將他圍了個嚴實。
他開始煩躁起來,眼沾戾氣。
他很害怕阮姐姐會誤會他跟她們的關系。
于是,他恨不得跟她們撇清關系。
他就怕阮姐姐會誤會他,從而敗壞了她對自己的印象。
阮凝玉眼眸更是溢出笑意,她不會不明白,七皇子生得目秀眉清,現(xiàn)在又變得風度翩翩的,當然容易引起姑娘的愛慕。
她并不會妨礙慕容深的社交。
于是阮凝玉道:“你初來文廣堂,多交些朋友也是應該的,廣納好友對你以后也大有裨益?!?
慕容深沒接話。
這時,阮凝玉發(fā)現(xiàn)身后好似多出來了個影子。
回頭一看,阮凝玉睫毛動了動:“三表姐?”
只見平素不怎么在意打扮的謝宜溫今日鬢邊簪了只藍田玉梅花簪,就連裙裾也是她衣柜里最好看的那條。
謝宜溫面色不自然,后面便變回原樣了。
謝宜溫對她點點頭,而后看向了她身邊慕容深:“得知七皇子入學,我便選了一件澄泥硯來給七皇子當做賀禮?!?
她現(xiàn)在也是慕容深的朋友了,理應過來送禮。
澄泥硯貴重之程度可以當做貢品,而謝宜溫竟然將它拿來送給慕容深。
慕容深接過了禮盒,禮數(shù)周到:“謝謝。”
眼見他如今有了這么多的朋友,阮凝玉挺高興的。
她想到姜婉音等下要來找她,見謝宜溫好像還有話要跟慕容深說,于是阮凝玉道:“你們聊吧,我還有事?!?
眼見阮凝玉給他們留出空間,謝宜溫心臟跳了跳,她暗藏雀躍地看向斜對面文質(zhì)彬彬的男子。
然而慕容深眼里卻無喜悅,而是面無表情,他看著阮凝玉,默然無語。
阮凝玉很快就離開了。
自打沈景鈺回了驍騎營后,少年便再也沒給她寄過信了。
這對沈景鈺源源不斷的分享欲來說,是有些奇怪的,感覺不像他的性子,沈景鈺是恨不得每日發(fā)生了什么事都要寫信告訴她的人。
但阮凝玉轉念一想,沈景鈺對她分享欲多才奇怪呢,于是她也沒放到心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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