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氏噤聲,臉上紅一陣,白一陣。
陸云秀被家中寵壞了,哪受過這樣的數(shù)落,眼眶紅了,哭著說,“大嫂嫂管家時(shí),我想買什么就買什么,每月都有新衣裳,新首飾。吃食也沒這么寒酸,你管不好,你給大嫂嫂管好了?!?
蘇輕宛在用膳看戲,沒想到被牽扯進(jìn)來,皺了皺眉,她與李雪櫻有殺姐之仇,也厭惡陸云秀這種何不食肉糜的自私貪婪。
“你可真會(huì)安排。”蘇輕宛不冷不熱地嘲諷,“四妹妹曾說過我是商賈之女,一身銅臭味,你還是別用我的錢,免得沾了臭?!?
陸云秀愣了愣,委屈又憤怒地盯著蘇輕宛,明明是幫謝昭蘭說話,她不感激也就算了,怎么還罵人?
李雪櫻氣得差點(diǎn)捏碎了茶盞,眼底一片暗紅,她接過管家權(quán)就知道上了林氏的當(dāng),又憤怒又憋屈,與林氏吵過一次。林氏說昭蘭管家三年沒出過什么差錯(cuò),也沒喊過累,她能管得,你怎么管不得。
她心高氣傲,搶了謝昭蘭的夫君,不惜殺了她,嫁來陸家時(shí)就想著她一定要做得比謝昭蘭好,陸家絕不會(huì)后悔娶了她。
林氏的激將法狠狠拿捏了她,她的驕傲不允許她認(rèn)輸,她也不想用自己的嫁妝去填陸家的無底洞。
她重新調(diào)過月錢,衣食住行全都縮減開支,幸好陸璟的俸祿和賞賜夠豐厚,她不必用嫁妝填補(bǔ)窟窿。
平心而論,未嫁女二兩月錢,每季都有新衣,頓頓有禽鮮,已是頂好的生活,若不是陸璟的俸祿和賞賜,陸家都過不上這么好的日子。
然而,謝昭蘭養(yǎng)刁陸家人,心甘情愿地填補(bǔ)陸家的窟窿,陸家過得比大多數(shù)侯爵府都要奢靡。她縮減家里開支,短短不足十日,林氏暗示過她管家不善,陸云秀數(shù)次來要錢,奴仆們也覺得賞錢太少,她焦頭爛額,卻也很用心在管家理事,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,如今被陸云秀指著鼻子罵不如謝昭蘭,戳到李雪櫻的痛處。
李雪櫻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,怒拍桌子,杯盞被震得哐哐響,“我管家以來,費(fèi)心勞力,沒冷著你,也沒餓著你。家中三位爺?shù)馁旱摼瓦@么多,你要過公主郡主般的錦繡日子,就好好督促爺們加官進(jìn)爵,不然哪來的銀子?”
男席與女眷席面僅有一道屏風(fēng)隔開,低聲說話聽不見,可爭吵時(shí)沒壓著聲音,林氏又急又慌,李雪櫻可以說得上狂悖忤逆,林氏裝了幾十年的賢良慈愛徹底破了功,揚(yáng)手狠狠地打向李雪櫻。
“住口,你這孽障!”
李雪櫻也不是站著挨打的,起身避開,不小心撞倒她面前的熱湯,滾湯的湯灑了一桌,陸云姝與陸云棠尖叫著起身,蘇輕宛也帶著張氏起身連連后退,卻沒注意到后方,撞上一道溫?zé)釄?jiān)硬的胸膛。
男席那邊聽到動(dòng)靜疾步而出,陸璟也沒想到正好被蘇輕宛撞到,她頭上的珠釵在他下顎劃了一道紅痕,他下意識地扶住蘇輕宛,避免珠釵戳傷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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