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輕宛看著陸首輔那副高高在上、老氣橫秋的模樣,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一抹輕笑,不卑不亢地說道:“閣老,我雖年紀(jì)尚小,又是女子,但在西南封地,您不妨去打聽打聽,西南大郡主哪件事做不了主?府中內(nèi)院瑣事,小到中饋安排,大到軍需糧草調(diào)配,我皆能一手操辦。在封地,西南大郡主的話語權(quán)可比西南世子還要重幾分。閣老,還請收起您對女子的偏見。我只需一封書信,便能讓兄長停戰(zhàn),您卻質(zhì)疑我做不了西南的主,未免也太小看我了?!?
陸首輔聽聞此,頓時語塞,張了張嘴,卻半晌說不出話來。
蘇輕宛緩緩起身,屋外的風(fēng)雪像是得到了指令,猛地灌進(jìn)門內(nèi),肆意揚起她的裙擺,帶起一陣凜冽寒風(fēng)。
蘇輕宛神色冷峻,聲音清冷:“閣老今日所,我權(quán)當(dāng)沒聽見。您若真心想要投誠,就得一心一意。我西南不需要三心二意的臣子。話已至此,我便告辭了!”說罷,蘇輕宛帶著大皇子,昂首闊步地離開了,那姿態(tài)盡顯傲慢與決絕。
她這一走,陸家長子和駙馬急忙圍攏過來,焦急地詢問陸首輔談判的結(jié)果如何。
陸首輔面色凝重如霜,心中暗自思忖,陸家若在這關(guān)鍵抉擇時刻選錯陣營,怕是要陷入萬劫不復(fù)之地!
蘇輕宛登上馬車后,長舒了一口氣,抬頭望向天際,在心底默默念道:父王,母妃,哥哥……你們在天上好好看著,女兒很快就能為你們報仇雪恨了!
她心里清楚,陸首輔主動找她談判的那一刻,就已經(jīng)失去了與西南平等談判的資格。在這場談判桌上,陸家本就沒多少籌碼,她必須再逼一逼他們,讓陸家徹底斷了搖擺不定的念頭。
回宮后,蘇輕宛帶著大皇子徑直前往養(yǎng)心殿,將今日與陸首輔的談話內(nèi)容,一五一十、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皇上。不僅如此,蘇輕宛心里又起了壞心思,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。
“皇兄,您瞧瞧,陸家對您也并非那般忠心耿耿,您可真夠失敗的!”蘇輕宛故意說得直白又尖銳。
皇上聽后,臉色一沉,頓時無語,被噎得半晌回不過神來。
陸璟站在一旁,看著這一幕,欲又止。
他早已對蘇輕宛時不時刺皇上幾句的行為習(xí)以為常,不這么來幾句,她似乎就渾身不舒坦。而皇上拿她也毫無辦法,只能暗自生悶氣。
“你別仗著大皇子在你手上,朕就不敢把你怎么樣!”皇上忍不住提高音量,帶著幾分惱意。
“我仗著的,不就是皇兄您嗎?”蘇輕宛俏皮地眨眨眼,一點也不懼怕皇上的威懾,那模樣就好像吃定了皇上不會真把她怎樣。
陸璟趕忙出來打圓場,恭敬地說道:“皇上,臣定會派人嚴(yán)密盯著陸家的一舉一動,絕不讓他們有機會做出對朝廷不利之事?!?
“對了,皇兄,今日我去陸家,還見到了柳江。真奇怪,錦衣衛(wèi)指揮使為何會出現(xiàn)在閣老府中?您不妨派人好好查一查!”蘇輕宛眼珠一轉(zhuǎn),心里打起了借刀殺人的主意。
陸璟忍不住瞥了她一眼,只見她神色坦然,毫無心虛之色。她心里明白,借刀殺人又如何?這本就是權(quán)謀斗爭中的手段,沒什么好避諱的。
幾人在養(yǎng)心殿中商議了將近半個時辰,蘇輕宛先行回宮。
一回到住處,她便立刻修書一封,準(zhǔn)備送往西南。她心里清楚,這封信必然要經(jīng)過陸璟過目,所以也并不著急封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