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里清楚兄長被撤官職后,一直郁郁寡歡,借酒澆愁,這些陰陽怪氣的話不過是他宣泄情緒的方式,他并不在意。
蘇輕宛坐在一旁,手中把玩著酒杯,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,靜靜地看著這一切,仿佛這場鬧劇與她毫無關(guān)系。廳中的姑娘們都低著頭,大氣都不敢出,只有偶爾傳來的輕微的衣料摩擦聲,顯示著她們的不安。
林氏清了清嗓子,臉上帶著長輩特有的關(guān)切,看向陸楓和蘇輕宛:“楓哥兒,你如今也閑賦在家,李雪櫻的事情都過去許久了,昭蘭心中也該沒有芥蒂了,你們倆啊,也老大不小了,趁早要個孩子,也算是給陸家添添喜氣。”
這話如同一顆炸彈,瞬間在宴會廳炸開。蘇輕宛和陸楓皆是一愣,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。陸楓的手猛地握緊酒杯,指節(jié)因為用力而泛白,片刻后,他突然站起身,“啪”的一聲將酒杯砸在地上,酒杯瞬間四分五裂。
“生孩子?她的心根本就不在我身上,生什么孩子!她愛和誰生就和誰生,反正也是陸家的血脈!”陸楓的聲音因為憤怒而有些顫抖,他的眼神中滿是痛苦與不甘,直直地盯著蘇輕宛。
整個宴會廳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,所有人都被陸楓的舉動震得目瞪口呆。蘇輕宛的臉色微微一變,下意識地看向陸璟,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與一絲難以喻的荒唐。
陸楓竟敢當(dāng)眾說自己妻子和弟弟茍合?他是真的瘋了不成?
陸少卿氣得臉色鐵青,猛地一拍桌子,桌上的碗筷都跟著震了震,“大過年的,你說什么胡話呢!成何體統(tǒng)!”
林氏也是嚇一跳,特別是陸璟馬上就要迎娶郡主,傳出這種流對陸家一點好處都沒有。
就在眾人以為這場風(fēng)波即將平息之時,陸楓卻像是發(fā)了瘋一般,突然伸出手,顫抖著指向蘇輕宛和陸璟,眼睛因為充血而通紅,大聲吼道:“難道我說得不對嗎?大半夜在庭中贈紅梅的是誰?子玉,那是你嫂嫂,你贈她紅梅什么意思?還有你,謝昭蘭,你說你喜歡子玉,你敢承認嗎?你們表面上一個裝得克己守禮,一個裝得玉潔冰清,卻在深夜雪中互訴情衷,你當(dāng)府中所有人都死了嗎?我還沒死呢!”
蘇輕宛和陸璟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,他們怎么也沒想到,那天深夜在庭院中的一舉一動竟被陸楓看在眼里,此刻面對陸楓的質(zhì)問,兩人竟一時語塞,無法辯駁。
陸楓像是徹底失去了理智,雙手用力一推,差點將整張桌子掀翻。這些日子酗酒的壓抑和痛苦在這一刻徹底爆發(fā),他再也繃不住,癱坐在地上,雙手抱頭,痛哭起來,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:“我只是廢了,還沒死呢,你們當(dāng)著我的面就敢偷情……”
陸少卿的胸膛劇烈起伏著,額頭上青筋暴起,顯然已經(jīng)憤怒到了極點。林氏見狀,急忙揮手將周圍的婢女都趕了出去,并吩咐心腹守好院落,防止此事傳揚出去。
三個姑娘聚在一起,嚇得紅著眼,身體止不住地發(fā)抖,完全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事。陸云棠鼓起勇氣,小聲說道:“大哥,你是不是誤會了,我們那天逛街見到郡主和三哥,他們感情很好的?!?
可她的聲音在陸楓的哭喊聲和陸少卿的怒吼聲中,顯得那么微弱,根本無人在意。整個宴會廳亂成了一鍋粥,這場除夕午宴,徹底變了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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