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輕宛也不怯場,行了禮,有幾名回了禮,有人自詡身份,不把蘇輕宛放在眼底,蘇輕宛倒也不在意。
“陸家大少夫人死而復(fù)生,倒是奇聞?!?
有人交頭接耳,也不知道議論什么,都笑起來,那笑意不算惡意,但也絕對(duì)稱不上好意。
“陸少夫人,我們都很好奇你墜崖的奇遇,不知道方便講一講嗎?”
陳蘭珠很護(hù)著姐妹,“有什么好講的,你這么好奇,你去問自己表姐,覬覦人夫,殺人發(fā)妻,我要是你都不好意思出門丟臉呢?!?
“你!”說話的少女氣得半死,又知道在寧遠(yuǎn)侯府,不好與陳蘭珠作對(duì),只能忍耐。
“陸少夫人也是半斤八兩,連累夫君丟了官職,怎么好意思出門交際的?”
“我夫君犯了殺妻之罪,圣上裁決,抹了官職,我又無錯(cuò),為何不能出門交際?”蘇輕宛淡淡問,“我被殺,僥幸逃過一命,是我的過錯(cuò)嗎?”
這話旁人可不敢隨意接,坐在庭中始終不曾語的一名富貴人說,“陸少夫人說的是,若誰敢說你半句不是,倒是可以祝愿她也找一名陸大公子這樣的忘恩負(fù)義之徒。”
蘇輕宛轉(zhuǎn)頭看去,貴夫人身穿紫色華服,眉目間英氣逼人,陳蘭珠偷偷告訴她,“這是陳大將軍的夫人?!?
蘇輕宛也想起來,陸云姝的姐姐陸云煙嫁給陳家嫡次子,這位貴夫人是陸云煙的婆婆。
既是親家,于情于理都該拜見。
蘇輕宛行至亭中,給陳大夫人行了禮。
陳大夫人笑著招手,“昭蘭,許久未見,你瞧著越發(fā)從容大氣,大難之后,必是大福,不要在意旁人的閑碎語。”
“是,昭蘭明白!”蘇輕宛笑著應(yīng)了。
陳將軍在武將中地位不低,男人的地位決定夫人們在宴席上的地位,有了陳夫人相護(hù),倒也沒人再敢為難蘇輕宛。
安平伯夫人含恨盯著她的背影,牙齦幾乎咬碎,想到家中奄奄一息的女兒,太醫(yī)說女兒落胎傷了底子,治不好了。
她從小呵護(hù)著長大的女兒快要油盡燈枯。
害她的人卻意氣風(fēng)發(fā),沒有躲在府中不敢見人,而是大大方方地參加宴席,安平伯夫人如何不恨呢。
可安平伯的警告尚在耳邊,李家雖保住爵位,并未失了圣寵,可李家的權(quán)勢大不如前,因?yàn)槔钛?,李家三姑娘失了婚事,妯娌也埋怨他們縱容李雪櫻行兇,連累家族。
李夫人的日子可不好過,寧遠(yuǎn)侯雖給她發(fā)了請(qǐng)?zhí)?,卻是篤定安平伯夫人不會(huì)來宴席,李家所有人都要夾著尾巴做人,李夫人也不敢在宴席上對(duì)蘇輕宛做什么。
除了恨,什么都做不了。
只要她有一點(diǎn)報(bào)復(fù)的想法就會(huì)想起她的兒子們。
她的女兒油盡燈枯,可兒子們都在軍中,前程似錦,不能被毀了。
蘇輕宛也注意到安平伯夫人的目光,淡漠,平靜。
盛安王長女新月縣主是一個(gè)看熱鬧不嫌事大的,“安平伯夫人,李雪櫻怎么沒來?聽說她從慎戒司回來了。”
新月身邊的少女掩嘴笑著說,“李雪櫻最喜歡在賞花宴上出風(fēng)頭,沒了她,少了許多樂趣呢?!?
安平伯夫人倍感羞辱,卻又不能說什么。
“李夫人,雪櫻還好吧,我們從小一起長大,我還是挺擔(dān)心的,前幾日想去府上探望,可惜沒見上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