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我與二姑娘退親!”張郎君如斷臂求生般,下定了決心。
“來人,筆墨伺候!”蘇輕宛掌心微抬,早就有人準(zhǔn)備好筆墨,趕緊送過來。
按理說退親這么大的事,必須是雙方父母在場,小輩做不得數(shù),可事出緊急,蘇輕宛也算是越俎代庖。
張郎君寫了退親書,在按手印前,“二姑娘,大少夫人已然成婚,一生無憂,她不知女子退親后的境遇多么悲慘,城中流蜚語會淹沒了你,沒人再敢娶你,你會被陸家許配給農(nóng)戶,賤民?;榧薏攀桥拥臍w宿,你當(dāng)真不要前途了?可別聽大少夫人挑撥,害了你一輩子?!?
陸云姝是大家閨秀,舉止端莊,聽到張郎君退親還要挑撥,真真想給他一巴掌,“與你退親,我心意已決,與我嫂嫂無關(guān),嫁給你,才是一輩子毀了。”
“好,好……你別后悔!”張郎君簽了字,按了手印。
筆墨干了,陸云姝看著退親書,淚流滿面,她終于退親了,那青樓女在外已堵過她三次,又鬧到她面前故意陰陽怪氣,炫耀夫君對她的疼愛,以為她不知道她所為的夫君是張郎君。
呂家那些男人更是故意驚擾她的馬車,想要辱她清白,嚇得她花容失色,幸好雪丹機靈,帶她逃離。
鬧得最難堪時,她一個人坐在馬車?yán)锟奁?,長嫂被罰跪祠堂,病了,她無人傾訴,差點被逼瘋了。
“我怎么瞧見你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樣?!碧K輕宛慢條斯理說,“你如此鐘愛呂家女,她都逼上門來,想必對你情根深種,退了親,你正好娶她過門,再也無人阻攔。”
張郎君忍不住露出一抹嘲笑,“區(qū)區(qū)青樓女子,怎配當(dāng)我的正妻,連妾都算抬舉她了,當(dāng)外室本來就要安分守己,竟鬧上門來,若不是她,我與二姑娘也不會鬧到退親的地步?!?
蘇輕宛暗忖,果真是狼心狗肺之輩。
門簾后聽到此話的呂家女心如死灰,哥哥們?yōu)榱艘话賰蓷壦活?,張郎君心里,她連妾都算不上,虧得相信男人的甜蜜語,天真上門要為自己討一條出路,多可笑。
“大少奶奶,你應(yīng)允給我們的銀子呢?”
蘇輕宛眼神微動,青青把銀袋丟給他們,他們喜出望外,眼神貪婪,陸云秀氣不過,罵了幾句,讓管家送客。
張郎君出陸家后看到門外空無一人,知道自己被騙,暗罵商賈之女詭計多端,可退親書已寫,他只能認(rèn)了。
廳堂人群散去,瞬間變得鴉雀無聲,陸云姝也不想見呂家女,蘇輕宛讓綠竹送人離去。
“謝昭蘭,你好大的膽子!”林氏虛弱的聲音傳來,飽含怒火,“誰允許你做主給云姝退親的!”
林氏病得很重,這段時日起不來身,人也瘦了一大圈。
“母親,那張郎君著實可惡,二姐姐還沒過門,他就貪圖美色,還是一個青樓女,肚子都那么大了,他們定是故意上門討要錢財?shù)??!标懺菩闳滩蛔▲Q不平,她這么單純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們是故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