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輕宛微微抬眸,兩人離得極近,超越一般的叔嫂距離,顯得有幾分曖昧,然而他們的眼神幽冷深沉,蘊(yùn)含殺意。
“你總算說了實(shí)話,錦衣衛(wèi)大牢里的試探,并未打消你對我的懷疑,所以你把我的父親,母親請來京都。遺憾的是,你失望了,我確實(shí)是謝昭蘭?!碧K輕宛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,旁人對陸璟避如蛇蝎,蘇輕宛卻不害怕,“三弟,疑心生暗鬼,在錦衣衛(wèi)夜路走多了,見誰都是鬼,這是病,你得治。”
蘇輕宛說完,在綠竹的攙扶下上馬車,她坐在馬車?yán)?,又撩起簾子,淡淡說,“三弟,其實(shí)你也不必為陸楓前程所擔(dān)憂,那日他來我院中得意洋洋說,他進(jìn)士名次靠后,卻能進(jìn)翰林院,是安平伯在暗中扶持運(yùn)作。李雪櫻能給他的仕途錦上添花,非我這種商賈出身之女可比。他被李雪櫻牽連,被逐出翰林院,想來也是一時(shí)受挫,安平伯會(huì)幫他重回翰林院,將來封侯拜相也非難事?!?
陸璟,“……”
這一席話夾槍帶棒,冷嘲熱諷,若是兄長聽見,怕是要被氣吐血,陸璟只覺得荒誕,長公主一錘定音的事,安平伯又怎么能扭轉(zhuǎn)乾坤?
蘇輕宛放下簾子,馬車緩緩離開公主府,她心情暢快極了。
李雪櫻闖了大禍的事很快傳遍陸家,陸楓與陸璟一文一武,是陸家下一代興盛的頂梁柱。陸少卿引以為豪,族中出這樣有出息的子孫能延續(xù)家族興旺,那是祖墳冒青煙。陸楓接到調(diào)令時(shí),人都懵了,不知犯了何錯(cuò),驚慌失色去找陸少卿,尋人打聽才知道李雪櫻闖了大禍。
林氏驟聞噩耗,驚厥過度昏了過去,醒來后捶胸頓足哭嚎不止,“我兒十年寒窗,日日三更燈火苦讀,風(fēng)雨無阻去學(xué)堂,不敢有半日耽誤,好不容易中了進(jìn)士,進(jìn)了翰林,仕途通順,怎么就攤上這種沒腦子的蠢貨婆娘。我的老天爺,這不是要我的命嗎?”
陳嬤嬤在旁寬慰她,林氏又哭得昏厥數(shù)次,情緒平復(fù)后命陳嬤嬤給她更衣,“我畢生心血都花在他身上,他不能被逐出翰林院,我去公主府,我去求長公主高抬貴手,我去陸首輔家求大夫人說情,快備上厚禮,我這就去!”
她本在病中,身體虛弱,一通折騰下來臉色慘白,陳嬤嬤拿出庫房里最好的珍寶,裝了整整一箱,為了兒子她狠心掏了家底,不管怎么樣也要保住陸楓在翰林院的職位。
陳嬤嬤剛命人套好馬車,陸少卿和陸楓回來了,兩人都是心如死灰的臉上,陸楓臉上一片紅,像是挨了一巴掌,整個(gè)人連精氣神都沒了。
“你要去哪兒?”陸少卿問。
林氏急忙說,“我?guī)Ш穸Y去長公主求情,她若不肯,我就跪在門外磕頭,就算磕死在長公主門前,我也要求她回心轉(zhuǎn)意。楓哥兒,你別怕,有娘在,娘一定拼了命給你求情,一定……一定……”
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,陸楓也紅了眼。
陸少卿盛怒,“不準(zhǔn)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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