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絕無此事,嫂嫂確實卷在一宗案件里,我傷她也是無心之失?!标懎Z實事求是,“這事與大伯父,大伯母無關(guān)?!?
張氏松了口氣,眉目舒展,“我就知道子玉是非分明,絕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輩?!?
陸璟暗忖,您剛就差指著我的臉罵畜生了。他也不愿與母親說太多公務(wù)上的事,張氏也點到即止,“既是無心之失,過幾日昭蘭養(yǎng)好傷,你隨母親去和她賠禮道歉?!?
陸璟,“……”
張氏解決一樁心事,說完便走了,陸璟起身送她出了門,滿園牡丹盛放,姹紫嫣紅,在月色下明媚嬌艷。每逢牡丹花期,陸璟的主院是一大美景,可因他性子狠辣,府中也沒人敢來他院內(nèi)賞花,陸璟不常在家中,滿園牡丹無人欣賞。
花開花謝,自有歸期。
張氏出了門后,陸璟臉上的愜意與放松瞬間消逝,目光幽冷,他誤傷嫂嫂是無心之失,然而……大伯父確實找過他,雖不曾明說,卻也暗示他要謝昭蘭死在這樁要案中。大伯對他恩重如山,若是尋常事,陸璟也就應(yīng)了,可事關(guān)淮南余孽,陸璟有一種獨狼般的敏銳直覺,淮南余孽與他家長嫂脫不開關(guān)系,因此他假裝聽不懂大伯的暗示。
他要順著謝昭蘭這條線,揪出淮南所有余黨。
自綠竹痛罵過陳嬤嬤,蘇輕宛閉門養(yǎng)傷,無人打擾,李奶娘心疼她,又代替不了她的痛,只能在吃食上花功夫,熬得濃稠的湯,夏季清爽小點心如流水般地做,蘇輕宛胃口不好就溫柔地哄著,在她們無微不至的照顧下,蘇輕宛的傷漸漸愈合,大夫說這一刀太重,心脈受損,養(yǎng)好也會落下虛癥,若不仔細將養(yǎng)恐有損陽壽。
綠竹又把陸璟臭罵一頓,蘇輕宛倒不在意。
自族人被誅后,這些年為了給父親平反昭雪,她早把生死置之度外,沒想過能長命百歲。
蘇輕宛不喜悶在屋里,綠竹在廊下放了一張?zhí)僖?,清晨與黃昏時分,蘇輕宛喜歡靠在藤椅上看書。
她規(guī)矩極嚴,院內(nèi)婢女無人敢嬉笑玩鬧,各司其職。她剛來陸家時,林氏送來的婢女仗著林氏撐腰,對她不敬。蘇輕宛訓斥過,后來有人再犯,蘇輕宛看準婢女貪財?shù)娜觞c,故意把金銀首飾到處放,那婢女果真偷了變賣,被綠竹抓得正著,蘇輕宛告知林氏后,林氏便把人發(fā)賣了,至此她院內(nèi)的婢女非常規(guī)矩,無人敢挑釁她的權(quán)威。
李奶娘在旁邊給她扇風,邊給她說府中的情況,“李氏接了管家權(quán)也知道公中沒什么錢,她不像姑娘愿意拿嫁妝貼補,各房的月錢,衣食住行都有調(diào)整。姑娘們的月錢從十兩降至二兩。原來每月都有新衣,如今規(guī)定每季才能換兩身新衣,首飾也是定量。四姑娘鬧了一通,被李氏訓了,她又去林氏面前鬧。林氏心疼女兒,就擺婆婆的架子來壓李氏,誰知道她干脆停了林氏隨意支銀的特例。給林氏院內(nèi)十五兩月錢,姑娘掌家時,林氏想花錢,隨意走公中,一拿就是百兩,她哪過得了這種寒酸日子。李氏與陸楓也經(jīng)常吵,可熱鬧了。”
李奶娘掩不住的幸災(zāi)樂禍。
蘇輕宛說,“惡人自有惡人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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