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水晶不看她，一直給唐夜溪夾菜。

每個人的思緒都很亂。

最平靜的，大概就是顧時暮父子三個了。

顧時暮坐在唐小初和唐小次身邊，照顧兩個小家伙兒吃飯。

兩個小家伙兒的用餐禮儀很好，坐姿正，筷子不去盤子里亂翻，只吃自己面前的菜，吃東西一點(diǎn)聲音都沒有，嘴巴里塞了東西，白嫩嫩的小腮幫就鼓了起來，小倉鼠一樣可愛。

唐水晶偶爾瞥到一眼，眼睛便挪不開了。

以前，她以為他們是唐玲瓏的外孫，她從沒用正眼看過他們。

現(xiàn)在，她才知道，他們是她的外孫。

她的心臟又是一陣劇烈的絞痛。

她的女兒、她的外孫，明明就在她眼皮底下，在唐家，她不知道見過多少次，她卻沒疼過他們、沒護(hù)過他們、沒抱過他們。

痛徹心扉。

見她的筷子懸停在餐盤上空不動了，溫明遠(yuǎn)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。

見她在看唐小初和唐小次，他想緩和氣氛，便沖唐小初和唐小次笑了笑，柔聲說：“小初、小次，叫外婆！”

“外婆？”唐小次忽閃忽閃大眼睛，歪著小腦袋打量唐水晶：“是不是弄錯了呀？姨姨好年輕噠，不能叫外婆，要叫姨姨！”

唐夜溪失笑。

她的親生母親確實(shí)很年輕。

歲月厚待她，她又保養(yǎng)的好，看上去不過三十多歲年紀(jì)，如果在娛樂圈，絕對會被奉為凍齡女神，會有無數(shù)人向她請教駐顏秘術(shù)。

童稚語，讓唐水晶沉重的心情也不禁放松了幾分。

“小笨蛋！”唐小初歪頭看向唐小次，嫌棄的皺起小眉頭：“你難道沒聽懂嗎？她是媽媽的媽媽，媽媽的媽媽叫外婆，長的再年輕也要叫外婆！”

唐小次無辜的忽閃水靈靈的大眼睛：“可是媽媽沒管她叫媽媽呀！”

唐水晶剛剛放松了幾分的心臟，驟然被扎了一刀。

她原本就沒什么胃口，現(xiàn)在更是一點(diǎn)胃口都沒了。

她放下筷子，握住唐夜溪的手。

落座時，她特意讓唐夜溪坐在了她身邊。

她盯著唐夜溪看了片刻，眼中很快蓄了淚：“溪溪……你、你能原諒我嗎？”

“您沒錯，”唐夜溪笑笑，輕聲說：“媽媽……你也是受害者?！?

唐水晶猛然睜大眼睛，“溪溪，你、你剛剛叫我……”

“媽媽！”唐夜溪伸手抱住她，輕輕拍撫她的后背：“媽媽，我現(xiàn)在也是一個母親，我能體諒你的心情，如果有人偷走了我的小初和小次，就如同拿走了我的性命……媽媽，你的痛苦，我感同身受……”

“溪溪……溪溪……”唐水晶控制不住自己，用力抱緊唐夜溪，痛哭失聲：“溪溪，我的女兒，對不起……媽媽對不起你……你是個好孩子，是媽媽對不起你……”

溫明遠(yuǎn)沒想到，唐夜溪這么簡單就管他妻子叫了“媽媽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