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帝明明已經(jīng)妥協(xié),說可以免去八虎性命,調(diào)往南京任閑職。
勝利在望。
以后新帝就只能老老實實當(dāng)個傀儡,被內(nèi)閣架空。
是蘇健這個老頑固非要堅持殺“八虎”不可。
以至于宦官和皇帝下定決心抱團絕地反擊,反而成功逼得他們內(nèi)閣集體致仕。
最后,資歷最淺的李東謙留下來擔(dān)任新首輔。
年邁的蘇健和才六十歲老當(dāng)益壯的謝遷都被迫致仕。
如今一年多時光過去,謝家的朝堂勢力悉數(shù)被鏟除干凈。
蘇家反而要出個新任皇后!
這叫謝家如何能消除心中憤恨?!
懷疑蘇家是玩了一招“暗渡陳倉”。
明著是聯(lián)合內(nèi)閣逼宮皇帝誅殺“八虎”,實則暗中投靠了皇帝,把他們謝家趕出朝堂才是真正目的。
反正蘇健已經(jīng)年過七十,干不了幾年就得致仕。
昨天謝家來提親,其實只是試探蘇家的用意。
如果還想子孫走科舉入仕之途,應(yīng)該會抓住他們遞過來的“希望枝”,火速定親,絕了女兒進宮為后的路。
至少這樣不會得罪他們謝家。
如果拒絕他們的提親,就是早就投靠了皇帝,坐等皇帝立后的旨意。
謝迪有些沒想到,會是現(xiàn)在這個情況。
蘇南可真是好大的膽子,當(dāng)著宦官的面擺臭臉。
也不怕得罪龍椅上的那位。
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不肯女兒當(dāng)皇后,至少對他們謝家還是有幾分敬畏的。
李總管抑揚頓挫地宣讀兩道圣旨。
“任蘇南為中軍都督府督同知……”
蘇南聽到這個任命,并沒有很高興,臉色反而更黑了。
五軍都督府實際上是養(yǎng)老閑職,只拿俸祿不辦事。
中軍都督府督同知是從一品的官職,前皇后夏雪宜的父親也曾擔(dān)任過這個職務(wù)。
李總管把圣旨塞給蘇南,又開始宣讀另一道圣旨:
“朕仰觀天地道必立于陰陽,祗奉祖宗統(tǒng)必先于繼嗣,乃眷彝倫之首,實稱風(fēng)化之原……”
“咨爾蘇南之女天賦令質(zhì),篤生善門,靜定端莊,和柔恭懿,恪承姆訓(xùn),茂著家規(guī)……”
“特遣使持節(jié),另擇佳期,立爾為皇后……上以奉兩宮之樂,下以行四海之風(fēng),雞鳴允賴于相成,螽羽式期于世衍,徽聲永播,景運彌光……”
蘇南臉上不見半分喜色,反而臉色鐵青地跪在那里半天不肯接旨。
似乎是不肯接受這個情況。
旁觀的謝迪冷笑連連。
活該。
誰叫你們蘇家當(dāng)年不知道見好就收,反而害得我們謝家?guī)资甑呐σ怀癁闉跤小?
李總管并不慣著蘇南,把圣旨塞給他后,又對謝迪和謝丕笑瞇瞇道:
“聽聞謝家要與蘇家聯(lián)姻?那以后也是皇親國戚了?!?
謝迪和謝丕臉色俱是一沉。
真的被劃到皇親國戚隊列,問題就大了,等于斷了科舉入仕之路。
謝丕這個探花就白考了。
謝迪這個兩榜進士也只能和現(xiàn)在一樣賦閑在家,再無起復(fù)可能。
謝迪臉上陪笑:“李總管說的哪里話?我們謝家落魄至此,哪里敢高攀蘇家?!?
李總管臉色認(rèn)真地看向天空:“咱家記得,謝閣老好像是余姚人?”
他招呼過來一個小內(nèi)侍過來,壯似記不清的樣子:
“咱家怎么記得,今兒個出宮的時候,司禮監(jiān)的柳大人要貶黜余姚籍貫的官員?”
“說是什么余姚籍讀書人,以后只能任縣令之職?!?
謝迪和謝丕臉色大變。
讀書人之間的守望相助素來很重要。
余姚籍的讀書人,這些年來以他們謝家為首,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。
皇帝這是把謝家黨羽也要一網(wǎng)打盡?
太狠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