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時分,蘇晚晚已經(jīng)坐在永安城外的一處僻靜客棧里喝茶,面前站著幾位之前派去保護蕭彬的護衛(wèi)。
蕭彬正好進門,“茂陵村那處宅子,已經(jīng)有官軍尋過去了?!?
“所以,朝廷的人大張旗鼓,是在找我?”蘇晚晚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。
蕭彬表情凝重地點頭。
“三千營和神機營的人已經(jīng)把所有路口都設(shè)了關(guān)卡,我們先在這住幾天?!?
“那會不會耽誤你的差事?”蘇晚晚憂心忡忡。
蔚州離這里并不遠,一兩天功夫也就到了,蔚州衛(wèi)那邊不可能給他很長的時限。
“不打緊,我已經(jīng)先讓人把采買物品送回去?!笔挶蛐惺驴b密,這些事早已安排妥當。
看著眼前的幾個人手,蘇晚晚心情非常沉重。
這幾人身手和能力都很好,可面對朝廷最精銳官軍的地毯式搜索,處處設(shè)卡,他們從茂陵村轉(zhuǎn)移到這里都困難重重,差點被人截住。
要想隱藏身份通過守備森嚴的居庸關(guān),無異是異想天開。
也沒那個必要。
這些人個個都寶貝得緊,是花了大量精力培養(yǎng),精挑細選出來的,她也舍不得折損。
她有點遺憾地說:“蕭護衛(wèi),幫我把這個客棧盤下來吧?!?
蕭彬擰眉,沉默良久,“不打算去蔚州了?”
“嗯,我就在這里安頓下來,蕭護衛(wèi)以后進京采買,就可以住在這?!?
以蘇晚晚的財力,買個客棧是小菜一碟。
即便她現(xiàn)如今身無分文,可蕭彬那里的錢盤下這座客棧也綽綽有余。
客棧老板面對比市價高出一倍的價格笑得合不攏嘴,當即寫下轉(zhuǎn)讓文書,拿出房契,就等第二天去官府更換契書。
這個價錢足夠他進京城盤下座客棧了,何必在這苦哈哈支撐,每天為不虧本操碎心。
老板笑盈盈地作揖告辭,剛下樓梯,卻看到大門口沖進來一隊身著青錦衣甲、配彎刀的錦衣衛(wèi)。
錦衣衛(wèi)迅速守住各出入口,把整個客棧戒嚴。
整個過程靜悄悄,連聲喧嘩都沒有。
店小二本想開口詢問,被人用刀鞘敲了下后脖頸,直接就倒在了地上。
……
屋子里,蘇晚晚坐在椅子上,看著手里的轉(zhuǎn)讓文書,臉上沒有半分喜色,反而悶悶不樂。
蕭彬皺眉看著她,最后說了句:“如果想回江南,我來想辦法?!?
他如今的身份肯定是去不了江南的,要去的話只能假死換個身份。
蘇晚晚沒說話,那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睛卻慢慢蓄滿淚水。
蕭彬抿唇,俊朗的眉眼籠罩著一層陰霾,望著蘇晚晚那抹纖柔頎秀的身影。
他深吸了口氣,遞給她一塊手帕。
蘇晚晚壓抑著心中的悲傷,握著帕子無聲哭泣。
“都好好的,你放心?!?
蕭彬聲音低沉沙啞,眸底隱隱閃爍一抹不忍和憐惜。
忍了很久,他還是走到她面前,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(fā)。
這是個帶有安撫性質(zhì)的動作。
于他們護衛(wèi)和主子的身份來說,卻有些過于親密。
蘇晚晚終于抑制不住,把臉埋進他懷里痛痛快快地哭。
只有在他面前,她才能徹底卸下心防,把不能宣之于口的情緒發(fā)泄出來。
蕭彬的耳朵輕輕動了動,低頭看著還在痛哭的蘇晚晚。
屋子外若有若無的腳步聲正在靠近,他耳力極好,自然聽得出來。
“嘭!”
房門被人踹開。
蘇晚晚嚇得瑟縮了一下。
兩個人的目光同時看向門口。
陸行簡正站在門口,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