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正要離開,卻被人捉住手腕,直接拉進對面的文華殿。
“放開我!”她掙扎。
陸行簡松手,長腿一邁擋住她的去路:“腿不想要了?”
蘇晚晚:“……”
我腿成這樣還不是你這個始作俑者弄的?
現(xiàn)在來假人假義,有什么意思?
她低著頭,手抓緊心口的衣服,一不發(fā)。
兩人就在文華殿院子門口站著對峙。
他的影子落在她身上,把她整個人籠罩住。
日頭漸西,把兩個人的影子拉扯得極其曖昧,就像他在抱著她。
陸行簡沉默了很久,終于對身后的小內(nèi)侍說了句:“取玉續(xù)膏過來?!?
小內(nèi)侍飛似地跑進文華殿里頭,很快拿著一瓶藥膏出來。
陸行簡接過藥膏瓶,放在手里看了一下,遞給她:“消腫止痛,抹在傷處。”
蘇晚晚看了一眼有些眼熟的藥膏瓶,臉色有些發(fā)白。
過往的不好回憶瞬間被勾起來。
第一次與陸行簡風流時太意外,她沒有半點心理準備,痛得要命,流了好多血,感覺自已會死掉。
回到住處后也不敢聲張,躲在被子里默默流眼淚。
滿腔委屈無處傾訴。
陸行簡派小內(nèi)侍給她悄悄送來一瓶藥。
還有一張他親手寫的用法說明,墨跡尚未干透,印染到她的白嫩指尖上。
常見的外用藥而已,他卻反常地寫了滿滿一頁紙,力透紙背。
七扯八扯提到什么藎草、女貞子、合歡花一堆。
她通曉詩書醫(yī)理,當即嚇得心臟撲通撲通亂跳,顫抖著手指把紙燃成灰燼又捏成粉末。
藎草又被稱為“帝王草”,在《詩經(jīng)·小雅》中被賦予了忠誠和深情的象征意義,也被稱為“永恒之花”,寓意著永不褪色的忠誠?。
女貞子、合歡花的含義更是不而喻。
陸行簡七歲便出閣講學,先帝給他請了二十位滿腹經(jīng)綸的翰林作為老師。
他被老師們交口稱贊“熟讀詩書,誦讀成章”,記憶力超群,應(yīng)該知道這些代表什么。
所以她以為他對自已有幾分情意,陷了進去,一錯就是兩年。
后來想想,這些情意全是她自已過度腦補出來的。
他對她哪里有什么情分,只有玩弄。
那瓶藥與他手上拿的這瓶,幾乎一模一樣。
諷刺至極。
蘇晚晚并沒有接那藥,而是別過臉,倔強地抿著唇。
陸行簡不知道這藥哪里得罪了她,見她不肯接,眉頭皺了一會兒,沉默良久,最后把手收了回去。
“世子之位也不要了?”
蘇晚晚不說話。
“這事癥結(jié)在魏國公府,不在宮里。魏國公親自呈表請立庶長子為新世子,還要為他迎娶皇后的妹妹,朕壓著沒批。”
他并沒有生氣,一直冷淡的神色反而帶上了點難得的耐心和溫柔。
可那耐心和溫柔,蘇晚晚知道,是因為提到皇后時才染上的。
蘇晚晚心里更膩歪了。
難道還要她感激他?
如果他早早批下來,婆母沒了指望,也不會要死要活逼迫她重返京城,受今日這份磋磨。
“妾身自知爭不過,不會再強求。請問可以告退了嗎?”蘇晚晚終于抬頭對上他的視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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