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柳溍臉色冷漠地看著錢檸,冷笑道:
“咱家指使不動你了?”
錢檸低頭認錯,帶著幾分意味深長道,“皇上有令,不得為難張?zhí)O(jiān),干兒子也是沒辦法。”
柳溍聽到這聲“干兒子”,臉色更難看了。
錢檸前一陣子認了皇帝做義父,這把他這個義父置于何地?
柳溍冷笑,陰陽怪氣道:“你都攀上了高枝兒,咱家哪還能當你義父啊?!?
錢檸尷尬陪笑,“義父說笑了,干兒子不敢。”
冷汗浸濕了后背。
現(xiàn)如今柳溍權勢滔天,他可不敢輕易得罪。
要在兩大太監(jiān)的傾軋中生存下來,沒那么容易。
今天柳溍帶著人突然來到錢家,來勢洶洶,他擔心會出問題。
希望暗衛(wèi)夠機靈,已經順利把衍哥兒帶出去了。
要不然以衍哥兒和陸行簡越長越像的面容,被精明的柳溍看到,還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。
柳溍并不是白來的。
讓人把錢家上下搜了一通。
錢檸是蘇皇后養(yǎng)子的武藝師父,這個身份讓他有點忌憚。
最近他才獲悉,張詠和錢檸私下有來往。
這就讓他更忌憚了。
總覺得哪里不對,卻想不通其中的關竅。
以張詠的身份和地位,有必要拉攏他的義子錢檸?
下屬來報,并無異樣。
錢家有幾件宮中賞賜之物,也都是錢檸教導硯哥兒的謝師禮。
錢檸的妻子大著肚子即將臨盆,被突如其來、如狼似虎的抄檢做派嚇得臉色慘白,動了胎氣。
后院那邊驚慌失措地傳來吵鬧聲:“太太落紅了!”
錢檸臉色頓時慌亂起來,強撐著精神賠罪:
“內宅婦人見識淺薄,驚擾了義父,兒子惶恐。”
柳溍被他一口一個“義父”叫得臉色舒緩了不少,還是帶人離開了。
錢檸是他刻意拉攏的,這忠心卻要存幾分疑。
連帶著錢檸給他透露的那個“鳳姐兒”和皇子,是真是假,他都帶了幾分疑心。
好在還有那邊的馬姬。
柳溍瞇了瞇眼睛,迅速讓人去把馬姬和她生下的孩子控制住,帶到京城。
……
楊廷與楊稹兩父子看著眼前才四五歲的小男孩兒,大眼瞪小眼。
楊廷給陸行簡當過啟蒙先生。
一看小男孩的長相,心里便有了個大致猜測。
再聽楊稹的簡要描述,心中猜忌更甚。
掐指算算小男孩的年紀,震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。
如果真的是龍種,身邊怎么連個暗衛(wèi)都沒有?
不過,有可能是暗衛(wèi)特地把孩子送過來的?
楊廷頭都大了。
如果真是這樣,宮中那對帝后,是不是太不靠譜了?
楊稹在回來的路上就旁敲側擊問了衍哥兒的生辰。
按最狂野的推測,大致估算一下,這孩子應該是在孝肅太皇太后孝期內出世的。
雖說天子守孝以日代月。
可皇帝那會兒還是太子,衍哥兒怎么都逃不脫“孝期子”的名頭。
一旦擔上這個名頭,這輩子都與大統(tǒng)無望。
這比憲宗皇帝都不靠譜了。
憲宗皇帝當年也是把先帝藏起來養(yǎng)著,直到五六歲了才告訴內閣自已有這么個皇子。
這倒好,直接讓孩子在醉仙樓閑逛,身邊連個可靠的人都沒有。
衍哥兒有點兒緊張地看著眼前兩個大人,眼睛不停朝門口望去。
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