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時候,她覺得自已沒準(zhǔn)能和蘇晚晚成為閨中密友,會走出一條屬于自已的康莊大道。
是從什么時候起,這一切就變了呢?
其實,她也有機會再回到正路上去的。
她生完孩子后,鶴影還奉皇后娘娘的命來看過她。
那個時候,瑞安侯已經(jīng)相信她的話,以為她肚里的孩子是龍種,忙著四處奔走,布局籌謀。
她完全可以給鶴影一個暗示,投靠蘇皇后,讓蘇皇后搭救她的。
只是,她放棄了這個機會,徹底走上了一條不歸路。
她原本只是個小小醫(yī)女而已。
是因為嫁入王家這個火坑才葬送了自已,葬送了孩子的性命。
后悔嗎?
后悔。
那個時候,應(yīng)該讓鶴影姑娘捎一聲,抱歉。
無論如何,蘇皇后對她,始終是抱有善意的。
只是她自已,把蘇皇后這份善意推遠(yuǎn),弄丟,也喪失了自救的機會。
……
蘇晚晚帶著鶴影去接硯哥兒散學(xué)。
此時東苑里花團錦簇,正是一年中最美麗的季節(jié)。
鶴影指著玉蘭花掩映的建筑說:
“洪慶殿那邊的玉蘭花開得最好,那年奴婢奉您的命過來給瑞安侯夫人送東西,還特意折了一枝玉蘭花回去插瓶呢。”
蘇晚晚遠(yuǎn)眺著著洪慶殿,半天沒有說話。
當(dāng)初那個在寺院里勇敢地幫她驅(qū)逐登徒子的少婦,早就消失了。
在權(quán)力的傾軋中,有多少人能保持初衷不變?
鶴影委屈巴巴,欲又止。
蘇晚晚笑道:“劉七他沒事?!?
鶴影臉頓時紅了,跺腳道:“誰想問他了?”
蘇晚晚嘻嘻笑,“原來這樣,枉他還問過你幾次。”
鶴影目光閃了閃,怯怯地問:“真的?”
蘇晚晚捏了捏她的臉蛋,“你呀,回頭自已問他?!?
“娘親……”
硯哥兒手上拿這個大風(fēng)箏跑了過來。
他身后不遠(yuǎn),楊稹身著蒼青色直綴,手持書卷,信步而來。
在花木扶疏的映襯下,蘇晚晚不禁想到“陌上人如玉”幾個字。
楊稹的呼吸突然停跳了一瞬。
他看到了她眼里的微怔。
腦中有種微醺的感覺,腳步都變輕盈了不少。
大概是這晚春的風(fēng)太醉人了。
蘇晚晚很快回過神,莞爾一笑:
“這些日子,有勞楊先生了?!?
楊稹輕輕吁出口氣,“娘娘謬贊了。能效綿薄之力,是用修之幸。”
蘇晚晚態(tài)度真誠,“先生過謙了,若非先生奔走,我祖父也難逃免受牢獄之災(zāi)。”
李東謙因為獨子之死,對蘇晚晚一直心有舊隙。
當(dāng)初肯站出來堅決反對九千歲柳溍,是需要下很大決心的。
楊稹在其中出了不少力。
當(dāng)然,他一個人出力肯定是不夠分量的,他父親楊廷對李東謙的擁護和追隨,才是讓李東謙肯出手的根本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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