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行簡并沒有否認,沉默地看著她,半晌才道:“滾!”
周婉秀大剌剌走了,走出幾步還回眸粲然一笑,很有馬姬的韻味。
陸行簡站在原地,微微瞇起眼睛,似乎在想著什么。
蘇晚晚走到他面前,他才反應過來,目光閃了閃,“你來多久了?”
蘇晚晚卻聽出了他聲音里的那絲緊張和擔憂。
是擔心有什么心事被她發(fā)現(xiàn)了嗎?
她只是有氣無力地搖搖頭,跟他回了宮。
在這親人驟然離世的時刻,她只覺得無比孤獨,心力憔悴的那種孤獨。
身后無人可依。
還有稚嫩幼子要靠她來保護。
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?
陸行簡見她傷神難過,摟住她的腰,聲音溫柔:“人死不能復生,別難過了,嗯?”
蘇晚晚抬起濕漉漉的雙眸,怔怔看著他。
不知道他說這話的時候,是否心里還在思念著什么別的女人。
陸行簡漆黑的深眸凝視著她,“怎么了?”
蘇晚晚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:“我沒事?!?
陸行簡深深嘆了口氣,把她的頭按進懷里,輕輕撫摸她的后背,親吻著她的頭發(fā)。
“你還有我,我會一直陪著你。”
其實他的心腸要比她冷硬許多。
即便當年太皇太后周氏過世,先帝過世,他也沒有太悲傷。
他忙著爭權奪勢,否則,下一個倒下的就是他。
蘇晚晚任由他抱著,過了好久才道:
“外祖母說,徐鵬舉投到了柳溍門下?!?
這個害死外祖父的罪魁禍首,她不會放過。
陸行簡沉默,最后只是說:“我會讓人教訓他?!?
“我想要他的命?!?
陸行簡皺了皺眉:“現(xiàn)在還不是時候。”
蘇晚晚的心一點點涼下去。
“那我自己想辦法?!?
陸行簡嘆了口氣,帶著幾分語重心長:“聽話,這事你別插手。”
蘇晚晚沒有說話。
陸行簡知道她這是無聲的拒絕,又加重語氣:
“徐鵬安的事還沒解決,這事解決不好,會把你和孩子牽扯進去?!?
“別犟?!?
蘇晚晚沉默了好一會兒,才終于應聲:“嗯。”
她隱約能感覺到他在布局,想做什么事。
他不想告訴她。
接下來的一段時間,她的情緒一直很低落。
陸行簡也沒再去御書房,而是把奏折都搬到坤寧宮,大多數(shù)時候守著蘇晚晚。
除夕夜,宮里例行舉辦了宮宴。
太皇太后和張?zhí)蠖纪胁]來。
只有憲宗皇帝的幾個老太妃顫顫巍巍地赴宴。
滿座之間,年輕人只有陸行簡和蘇晚晚兩個。
蘇晚晚心頭發(fā)悶。
她還小的時候,宮里的宮宴很熱鬧。
太皇太后周氏健在,每次都盛裝出席宮宴,憲宗的那些還沒成家、就藩的兒子們,個個熱情地來周氏跟前奉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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