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官頓時噤聲。
一起提意見可以。
可若是寫了折子,被皇帝記恨在心,回頭像那個倒霉的大同巡撫一樣關(guān)進詔獄,拿家產(chǎn)填補貪腐虧空,那就傷及到自已的切身利益了。
誰都不肯當(dāng)這個出頭鳥。
動靜大到都傳到了蘇晚晚耳朵里。
這些日子她在后宮默默處理宮務(wù),也大致摸清了各個衙門的情況。
這幾年陸行簡忙著對付朝臣和整頓軍務(wù),宮中的權(quán)利其實是放手出去的。
太皇太后和張?zhí)蟾髯园殉种退渥愕囊ρ瞄T。
這些衙門的掌事太監(jiān)和女官面對蘇晚晚時底氣十足,陽奉陰違的情況并不鮮見。
如今陸行簡不肯把嫣若收入后宮為嬪妃,可以說是與太皇太后已經(jīng)形成了巨大的隔閡。
而張?zhí)竽沁?,表面上再怎么和睦,中間橫隔著夏皇后和鄭金蓮,和陸行簡也不可能是一條心。
如今前朝后宮、邊軍同時不穩(wěn),形勢太過緊張。
陸行簡太心急了。
她心神不寧地想了很久,還是在傍晚的時候帶著湯去了御書房。
李總管目光閃了閃,把路讓開:“皇上正在里頭,娘娘請進。”
蘇晚晚疑惑地看了李總管一眼,還是推門走了進去。
御書房里。
馬姬羅衫半解,香肩和雪白的胸脯裸露在外。整個人哭得梨花帶雨,肩膀一抖一抖。
陸行簡站在她不遠的地方,全身氣場極冷。
蘇晚晚推門進來的時候,屋子里的兩個人同時看過來。
幾乎是一霎那,馬姬眼底露出狡黠的光芒,縱身向前,撲到陸行簡懷里。
陸行簡眼底閃過慌亂,側(cè)身避開,大步向蘇晚晚走來。
緊繃的臉上毫無表情,聲音也帶著幾分冷冰冰和不耐煩:“你怎么來了?”
蘇晚晚:“……”
嫌我打擾你的好事了?
她的身子發(fā)僵,半天才擠出個笑容:“打擾了。”
說罷,她把手里的食盒放到地上,轉(zhuǎn)身要離開。
陸行簡卻拽住她的手腕不讓她走。
他身上有股異香,很顯然是屬于馬姬的。
熏得蘇晚晚想吐。
陸行簡壓低聲音,聽起來像在辯解:“你別胡思亂想?!?
這場景,比起當(dāng)初夏皇后的“捉奸在床”,也不遑多讓了。
只是蘇晚晚是無意間進來,并不是故意趕過來“捉奸”的。
她能如此淡定,維護著大家的顏面,已經(jīng)很不容易。
還要我怎樣?
蘇晚晚輕輕笑了笑,抬手整理他微松的衣領(lǐng):“嗯,我先回去了?!?
陸行簡低頭看到衣領(lǐng),眉頭緊皺。
這下子……更難解釋了。
想了想,他跟她一起回了坤寧宮。
一路上,拽著她的手腕不肯撒手。
蘇晚晚掙了幾次,除了讓手腕發(fā)紅發(fā)痛沒有別的作用,也就隨他去。
看起來帝后手挽手很親密,可兩個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冷。
怎么看怎么不對勁。
鶴影看情況不對,立即引著其他宮人退下。
房門關(guān)上。
屋子里幽靜至極。
兩人坐在軟榻兩邊,誰都沒有先說話。
“晚晚。”良久,陸行簡帶著倦意開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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