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永臨危受命,四處征戰(zhàn),為帝國的安定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。
顧暉年輕時就跟隨父親上戰(zhàn)場,幾十年來執(zhí)掌京師兵權,深得幾位皇帝信任和依賴。
北漠韃靼來犯、邊軍不能抵擋時,又多次佩大將軍印前往邊疆御敵救援。
陸行簡剛即位時,韃靼再次大舉進犯宣府,虞臺鈴之戰(zhàn)死亡大梁將士兩千多人。
當時就是顧暉緊急率領京軍前去支援。
那次顧暉奏報有功將士為兩萬余人。
工部和大理寺前往核實,認為所報多為不實。
陸行簡卻壓著文官們的反對,聽從顧暉意見,升遷者有一千五百六十三人,顧暉本人也被加封為太保。
這幾年,顧暉但有所請,陸行簡無有不允。
科道官對顧暉的各種彈劾,也全被陸行簡駁回。
可謂榮寵不衰。
顧暉也并未恃寵而驕,反而行事低調(diào),恪守人臣本分。
一般上奏折也是為了軍官們請求軍功,在各級軍官里素有威望。
也幫陸行簡施恩于軍隊,穩(wěn)住住局面。
顧暉神色肅穆,一絲不茍地行大禮。
顧子鈺跟在祖父身后,神色凝重,目不斜視。
陸行簡給顧暉賜坐,還讓蘇晚晚給顧暉敬茶。
顧暉哪里敢接受,連忙站起身推辭。
陸行簡笑了笑:“朕年少登基,有賴國公爺鼎力扶持才坐穩(wěn)皇位?!?
“朕心里一直把國公爺當長輩敬重,受一碗新婦茶,也是應該的?!?
話說到這個份上,不受就是不恭敬了。
顧暉心里知道這碗茶可不是白吃的,也只得咬牙接下。
果不其然。
幾句寒暄后,陸行簡直接切入正題:
“剛收到的軍報,順圣川東城新城馬房焚毀。”
顧暉瞳孔微縮,倒吸一口涼氣。
順圣川東城是宣府最重要的養(yǎng)馬地,也是朝廷每年撥付大量銀兩所在。
掌事的,正是顧家旁支子弟。
在這核查邊儲的節(jié)骨眼上,馬房焚毀……實在是欲蓋彌彰。
還被捅到皇帝跟前。
顧暉跪地行禮,脫帽謝罪:“老臣治族不嚴,請皇上治罪!”
御書房里一片幽靜。
只有各自的呼吸聲。
氣氛僵持。
陸行簡開口:
“保國公爺,您是三朝元老,大概也知道,邊軍糜爛不是一日兩日,再不整頓,太倉庫難以為繼?!?
“長此以往,九邊重鎮(zhèn)再難抵御韃靼入侵?!?
他頓了頓,語氣不容置疑,擲地有聲:
“邊儲核查,邊軍改革,迫在眉睫?!?
“朕只希望,保國公府能憂朕所憂,與朕共進退,與大梁王朝共進退?!?
這番敲打的話就有些重了。
顧暉眼皮跳了跳,面色凝重看向陸行簡。
皇帝漆黑的深眸正看著他,仿佛能透視人心。
顧暉很快拿定主意,再次行禮:
“老臣誓死追隨吾皇!”
陸行簡上前,親自把顧暉扶起來:
“國公爺深明大義,朕必不辜負。”
顧暉這才稍松口氣。
這幾年,他也把皇帝的脾性摸透七七八八。
處事有張有弛。
既能狠辣無情,也能寬仁大度。
顧家手握兵權多年,也賺得盆滿缽滿。
倘若繼續(xù)貪得無厭不知收斂,徹底惹惱皇帝,只怕就不好收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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