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晚晚客氣地寒暄:“夫人說笑了,我哪懂什么宮中保全之道。”
“蘇小姐過謙了。瑞安侯……”孫清羽頓了頓,蹙眉換了個稱呼,似乎是還沒習慣改口。
“我家侯爺說,小姐當年為孝肅皇后侍奉湯藥,從不見紕漏?!?
“妾身自幼學醫(yī),只是見識淺薄,還望蘇小姐不吝賜教,也方便妾身去照顧太皇太后?!?
蘇晚晚有點意外,挑眉道:“瑞安侯府尋摸幾個得力的醫(yī)女進宮侍奉豈不更妥當?”
孫清羽搖頭嘆氣:“也尋過,效果不是太好,侯爺說,還是自已人多留意幾分更要緊?!?
她頓了頓,見蘇晚晚不置可否的樣子,有些不好意思地補充道:
“不瞞蘇小姐,妾身本就是醫(yī)女出身。侯爺看重我的醫(yī)術(shù),為了幫襯太皇太后,侯爺才娶我過門?!?
醫(yī)女為人診病,其實并不是多么光彩的身份。
孫清羽把自已的身份和盤托出,到倒有幾分誠意。
蘇晚晚沉默地看著她,心中感慨而復雜。
為了家族的前途命運,王家竭盡所能去保障太皇太后王氏的安全。
而王氏,為了保障娘家人的平安尊貴,幾乎守活寡般在宮中生活了四十多年。
他們這樣,往好了說,是互相奉獻,互相成就。
可換一個角度來想,卻是作繭自縛。
為了家族的功名利祿,性命和自由都可以拋卻。
只是如魚飲水,苦樂自知。
每個人都有自已珍重的東西,愿意用性命和自由去捍衛(wèi)。
蘇晚晚感念于太皇太后王氏當初送她出宮,自然愿意對蘇清羽指點一二。
兩人在醫(yī)理藥理方面各有造詣,說話倒很是投機。
孫清羽離開的時候,還有些意猶未盡,盛情相邀:
“蘇小姐什么時候回京城?妾身請您過府一敘?!?
她剛剛做瑞安侯夫人,有點高處不勝寒的感覺,也希望打開自已的社交圈。
蘇晚晚哭笑不得:“我來這是為了躲清凈,沒想到比在京城還忙?!?
她親自把孫清羽送到宅院門口,卻看到不遠處的銀杏樹下站著個高挑俊毅的墨色身影。
男人本來正在抬頭欣賞滿樹金黃的銀杏葉子,聽到這邊的動靜,轉(zhuǎn)身看過來。
正是有大半個月沒見的陸行簡。
蘇晚晚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他,微微蹙起眉。
孫清羽也留意到了男人,她問:“你認識?”
蘇晚晚矢口否認:“不認識,可能是迷路的香客?!?
如果說認識,沒準會被人誤會來這寺院小住是為了幽會男子。
她可不想落人口實。
耳力極好的陸行簡:“……”
孫清羽頓了頓,本著好意勸諫道:
“這里太過僻靜,若是遇到什么歹人就得不償失了,不如你同我一道回京?”
說完,眼神還意味深長地往銀杏樹方向看了一眼。
那個男人長得倒是龍章鳳姿、氣質(zhì)優(yōu)越,是許多女子夢中情郎的模樣。
可偌大的禪寺,偏偏尋到這里,說沒什么歪心思,她可不信。
如果是見色起意的登徒子,那可就防不勝防了。
女人的貞潔名聲最重要不過了。
蘇小姐從婆家和離出來,又曾被婆家質(zhì)疑過貞潔,再遇上點不好的事,還活不活了?
孫清羽今天在蘇晚晚這里獲益匪淺,心懷感恩,本能地就想幫襯她一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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