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母親不容他拒絕，只得沉默忍下。

“路途遙遠(yuǎn)，你多食些可好？”常氏仍是忍不住想叮囑，“萬一半路累壞了身子，不是更影響你雙腿治療？”

顧承晉皺了皺眉，這陣子他消瘦了許多，周身都透著股病氣。

可有些羞恥，只有當(dāng)事人才會明白。

旁人終究不能體會。

他知道母親是好意，可自從下半身沒了知覺之后，他已如同廢人。

在府中尚有小廝及時發(fā)現(xiàn)替他清理。

趕路時自然不便。

顧承晉痛苦閉了閉眼，光想象到那畫面，便已羞憤欲死。

他是威風(fēng)凜凜、叫敵國聞風(fēng)喪膽的少年將軍。

他寧愿死在戰(zhàn)場上，也不愿忍受這種不能自理的屈辱。

即便下半身還能恢復(fù)，他也不會忘記這段時間的折磨。

可望著母親殷切的目光，他只能忍著凌遲般的折磨開口。

“知道了。”

顧懷寧陪著將車隊(duì)送出城外，回到府后，常氏忍不住用力捏了捏女兒的手。

她生了五個孩子，如今一個個都不在身邊。

常氏當(dāng)真害怕，連最后的女兒，也會從她身邊離開。

可她不敢開口說。

年輕時，她常常同丈夫道，自己生了那么多個孩子，日后定會熱熱鬧鬧的，不管何時，總會有兒女陪在身側(cè)。

可如今才過去半年，小兒子不知所蹤，大兒子身受重傷。

她這幾日常常想，是不是自己從前將話說得太滿了，如今才會這般。

看著身側(cè)的女兒，她只敢在心中悄悄向菩薩祈禱，別再叫女兒而出事離開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