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關前太子的事,宋汐聽聞的并不多。
他出事那年,她年紀尚小,還跟師父待在神醫(yī)谷之中學醫(yī)。
對于外人而,他不過是一個存在于別人口中,堪稱是文武全才的儲君。
每每提起之時,都要嘆一句天妒英才。
除此之外,再無其他。
可對墨錦川而,那是個真真切切活在身邊,有血有肉的人。
更是待人親厚,向來被一眾兄弟敬重有加的長兄。
一個是疼愛他的兄長,一個是與他一同長大的弟弟,感情之深自是不必說。
可偏偏,親手送他們兄弟上路之人,是他們嫡親的姑母華陽長公主。
而他,又偏偏遲到了那么一步,來不及阻止悲劇的發(fā)生。
即便結局注定不會因他的出現(xiàn)而更改,可這對于他而,仍然是心中永遠過不去的坎。
不想舊事重提惹他傷心,宋汐岔開話題道:“忘了問王爺,你是怎么拒絕的徐夫人?”
她既然敢登錦王府的門,提出那種堪稱荒唐的無理請求,必然是提前便有了打算。
甚至于,可能會拿徐如月尋短見一事,逼著墨錦川不得不捏著鼻子答應納李寄秋入府。
徐夫人是體面人,既決定了撕破臉這么做,不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,怎會甘心就這么離開?
墨錦川揉面動作不停,語調(diào)平淡道:“徐夫人是識大體的人,見本王無意便離開了。”
有這么輕易?
宋汐怎么就那么不信呢。
細想著他那句識大體,她忽然間明白了什么。
是人就有軟肋。
徐夫人是不疼徐如月這個女兒。
可她對自家那個兒子,可一向是疼之入骨,寄予厚望的。
她即便再怎么心疼李寄秋,也不至于糊涂到為了這個侄女兒,將自己兒子的前程置之不顧。
即便她想這么做,徐大人也絕不可能同意。
所以,被舍棄的人注定只有徐如月一人。
今日一事即便不會傳出去,她日后在徐家的日子,也絕不會好過。
說不定再過一些時日,便會傳出她已經(jīng)定好親事,不日即將成婚的消息。
想著徐如月的脈象,宋汐說出了她的猜測。
這些年來,她在家中有可能受過苛待。
墨錦川回頭看了她一眼,眼神有些古怪,“這些是徐小姐同你說的?”
宋汐輕輕搖頭,“我今日扶她起來時,順帶探過她的脈象,是長期吃不飽導致的孱弱?!?
墨錦川道:“她到底是侍郎府的嫡女,徐夫人即便再不喜這個女兒,也不至于糊涂到在吃用上苛待她?!?
他頓了頓,又道:“便是為了徐家大郎,她也絕不可能做出這種糊涂事?!?
這一點,也正是宋汐覺得奇怪的。
凡京中有些身份的人家,最是在意臉面,即便是對待家中妾生的子女也都是一視同仁,只為在外博得一個賢名。
此前邱叔母提及徐夫人之時,也曾感嘆過她太過好脾氣,對底下的妾室關心有加,幾個庶子庶女也都對她很是敬重。
這樣一個人,就算記恨當初生下徐如月之時傷了身子,也不至于連臉面功夫都不顧。
除非,這其中有隱情。
想到徐夫人今日提起徐如月之時,那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,墨錦川沉聲道:“徐家母女的話,真真假假,你無需太放在心上?!?
宋汐應了一聲,嘆道:“有時心思太重,確實不是什么好事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