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偏偏月亮被他摘到了手中,又在他還沒來得及細細觀賞之時,驟然失去了原本的光芒。
變?yōu)榱艘粋€普普通通,甚至散發(fā)著土氣的破珠子。
周圍還有人在不斷的嘲諷他。
“你看啊,有些人就是天生賤命,鳳凰飛進窩里也變成了走地雞?!?
驕傲如宋懷恩,他如何能忍?
若非想著宣德帝還惦記著老哥哥的恩情,不敢輕易退婚,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捏著鼻子迎娶一個商戶之女進門。
尤其是這個女人,還是如此的不“安分”。
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,宋懷恩看卿越發(fā)不順眼。
他們時有爭吵,甚至嚴重到分床而居。
可卿卻不像蓮娘那般,會小意溫柔的哄自己,一不合便橫眉冷豎,好似他欠了她什么一般。
夫妻二人本就沒什么感情,直到,蓮娘挺著大肚子出現(xiàn)在她的面前。
她一怒之下動了胎氣,險些一尸兩命。
事后卿的弟弟找到他,當著一眾好友的面將他痛打了一頓,害得他顏面掃地。
他也因此,對她越發(fā)不滿。
其實仔細想想,卿這些年除了愛做生意之外,好像做人妻子也沒什么太大的毛病。
就連他這么多年住在蓮園,她也不曾上門鬧過,比起京中那些個善妒的夫人不知道大度多少。
若是能與她重修舊好,如今一雙兒女也都如此出色,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。
便是傳出去,也是一樁美談。
思及此,宋懷恩沉著臉,裝出幾分不情愿道:“你此次若能幫著寶珠在長公主面前得臉,為父也不是不能考慮,搬回侯府住?!?
他說著話,眼底竟然控制不住的染了笑意,“你們姐弟如今也大了,再添個弟弟妹妹陪著你母親也好?!?
宋汐聞,險些被他的厚顏無恥給氣笑了。
她問:“我何曾說過,娘親是要同你生孩子?”
宋懷恩笑容一僵,壓著怒意道:“你說的這是什么混賬話,你母親是我的妻子,她不同我生還能同誰生?!?
他眼神一瞬變得犀利,咬牙問:“你難道也要讓你母親學(xué)著你,一把年紀同為父和離嗎?”
宋汐:“有何不可?”
卿離開郡主府時,便料到以宋懷恩的性子,一旦知曉陛下要為他二人賜婚,定會聞著味來。
她說,宋懷恩這人薄情寡義,且最是虛偽。
要宋汐無論如何,也不能相信他嘴里說出的任何一句話。
更不能,答應(yīng)他所求之事。
若宋懷恩敢以狀告她不孝忤逆威脅,也不必害怕,她會比他更快往順天府遞上一紙訴狀,告他寵妾滅妻對一雙兒女不管不顧多年。
為人父,他不慈。
為人子,他不孝。
為人丈夫,他更是連人都算不上。
這種人,不配做她的丈夫。
她更不愿意,以后百年了,還要同這種腌臜貨色葬在一處。
這個永川侯夫人,她做夠了。
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