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詩涵說著,忍不住指責(zé)莊伯道:“出征之前我明明叮囑你們照顧好我爹,你們就是這般照顧的?”
莊伯漲紅著一張臉,氣得說不出話來。
他活了大半輩子,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無禮鬧三分的人。
關(guān)鍵此人,曾經(jīng)還是他家的小姐。
就在他著急,不知如何反駁時,忽聽宋汐問:“詩涵郡主既如此擔(dān)心靖國公的身體,又怎會不知他早已病重?”
話音落地,院內(nèi)頓時詭異般的安靜。
邱靈回過味來,雙手一拍道:“她撒謊!”
不等莊詩涵反駁,她質(zhì)問道:“你要真這么關(guān)心國公爺,怎么可能出征半年一封家書都不寫?
要是姐姐跟我今日不來,你就想不起這個爹了?”
莊詩涵懊惱道:“你閉嘴!”
邱靈反問:“你急什么?”
莊詩涵懶得跟小丫頭斗嘴,只問宋汐,“你攔著我不讓我進(jìn)去給老爺子治病,他若有個什么好歹,你敢擔(dān)這個責(zé)任嗎?”
宋汐眸光微沉,“你想讓我怎么擔(dān)?”
“呵!”莊詩涵輕笑,眼神陰冷地盯著她,紅唇一張一合,“我要你償命?!?
話落,只聽得屋內(nèi)響起靖國公中氣十足的聲音。
“好啊,我莊元忠生了個好女兒!”
看著緊閉的房門被打開,而本該躺在床上靜養(yǎng)的莊元忠竟緩緩走了出來,莊詩涵臉色一時說不出的精彩。
莊伯趕忙上去扶住他,老淚縱橫道:“國公爺,您可算是醒了!”
莊元忠點(diǎn)點(diǎn)頭,余光掃了眼偷瞄他的邱靈,感嘆道:“今日若非邱家這丫頭幾句話,逼出了老夫胸口的淤血,老夫怕是真就睡過去了。”
莊詩涵快走幾步,湊上前伸手想扶他,卻被莊元忠一個眼神止住。
他冷著臉問:“你方才說,想讓家丫頭為老夫償命?”
莊詩涵目光閃躲道:“爹,您消消氣,女兒也是太過擔(dān)心……”
莊元忠抬手,止住她剩下的話。
他望著眼前這個自己疼了十八年,護(hù)了十八年,舍不得她受一點(diǎn)委屈的寶貝女兒,滿眼只余失望。
看著他的眼神,莊詩涵心中更是慌亂。
她張了張口:“爹爹……”
“別叫我爹!”
莊元忠冷著臉打斷她,緩緩開口道:“老夫早年跟隨陛下打江山,不知?dú)w日,是以不敢輕易娶妻成家。
直到,大安朝堂初定,老夫拜訪舊友時遇到了行俠仗義的夫人?!?
他接過莊伯手中的鞭子,眼神愈發(fā)溫和,“我二人一見鐘情,次年締結(jié)連理,婚后翹首以盼幾年終于喜得愛女。
夫人因產(chǎn)女時傷了身子,不過幾年便狠心撇下我們父女西去。
臨走前,夫人逼著老夫?qū)μ彀l(fā)誓,女兒未成婚之前不得娶續(xù)弦,更不允妾室通房有子?!?
莊詩涵聞,不免紅了眼眶。
她從前只聽老頭子說,她娘生前很疼愛她這個女兒,卻從不知她在閉眼之前還為她這般細(xì)心謀劃過。
哪怕她當(dāng)時為的,其實(shí)并非是她,可她也仗著這幅身體享了這么多年的偏愛。
她張了張口,輕聲道:“爹,等您病好了,咱們?nèi)タ纯茨锖貌缓茫俊?
莊元忠抬眼看向莊詩涵,略顯渾濁的眼底滿是失落,沉聲道:“這么多年,老夫終是要讓夫人傷心了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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