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不提家從前在戰(zhàn)場之上為安國所立之功勛,便是如今家遍布大江南北的生意,朝中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瞧著眼紅,擠破了腦袋想要跟家扯上哪怕一絲關(guān)系。
換做別家,誰要是娶了家唯一女兒所出的嫡女,怕不是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猶嫌不夠,便是夜半做夢都要笑醒。
家能帶給他的,可不光是用之不盡的錢財。
只要他老哥哥愿意,便是為他這個外孫女婿鋪就一條青云路,助他扶搖直上,也并非難事。
這個林庭風(fēng)可好,把人捧著寵著的香餑餑連盆端了也就算了,娶到府中竟不肯珍惜。
此人,未免太過不知好歹。
宋汐重重磕了個頭,恭敬道:“陛下面前,臣女不敢妄。
臣女方才所句句屬實,陛下可差人去尋將軍府的丫鬟婆子,一問便知。”
宣德帝沉著臉道:“朕信你所?!?
姑娘家臉皮薄,若非那林庭風(fēng)欺人太甚,也不至于逼得她在殿前說出如此隱秘之事。
此事一旦傳揚(yáng)出去,即便并非她的錯,世人也會因此用別樣眼光看她,往后好人家的兒郎更是不必再想。
宣德帝越想,越覺得林庭風(fēng)實在不是個東西,壓著怒火溫聲道:“丫頭,你先起來說話。”
宋汐恭敬道:“臣女謝陛下恩典。”
嘴上這么說,身體卻沒有半點動作。
宣德帝不由擰眉,覺得她此舉多少顯得有些不懂事。
他知道她是受了委屈,可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?
若是跪一跪,他便應(yīng)了其所求,那御書房外怕是日日有人長跪不起。
他也不用坐在案后費(fèi)心勞力的去批什么奏折,只需每日抽空去外頭轉(zhuǎn)一圈,看哪一個跪的時間久哪一個心誠不就行了?
注意到他眼底不悅,墨錦川一掀袍便要跪下。
卻聽得宋汐開口道:“臣女方才所說,并不是臣女非要同林將軍和離的理由?!?
宣德帝來了興致,“那你倒是說說,你為的是什么?!?
“臣女不想死?!?
“什么?”
宋汐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面,一字一句道:“陛下,臣女還不想死?!?
宣德帝坐直了身子,整個人不怒自威,“你是朕親封的郡主,更是宋兩家的掌上明珠,何人膽敢要你的命?
告訴朕,朕命人誅了他九族。”
宋汐沉默不語。
宣德帝眼底多了慍色,沉聲道:“抬起頭說話?!?
宋汐緩緩抬頭,清冷的眼底寫滿了堅定,“臣女心意已決,望陛下成全。”
宣德帝瞇了瞇眼,冷冷問:“宋家丫頭,除了這個,你就沒什么別的想同朕說?”
“臣女不敢。”
“有朕在,你有何不敢?”
宣德帝說著,余光瞥了眼一旁的墨錦川了,冷聲道:“小五,既然她說不出口,你來替她說?!?
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