華陽長公主喜靜,長公主府并未聚集在寸土寸金的東市,而是坐落于京城西北角。
自辰時起,便有馬車陸陸續(xù)續(xù)前往公主府。
這么大的陣仗,京中已經(jīng)許久不曾有過。
百姓們坐在沿途的酒樓茶館,看著這熱鬧情形,不免唏噓。
“這么多輛馬車,得是多少客人啊,長公主府里能坐得下嘛?”
“你這就是瞎操心了,咱大安誰不知道,陛下對這唯一的妹妹那叫一個寵,向來是要星星不給月亮。
長公主府后頭那個大莊子知道吧?就是前幾年陛下賜下來,專門用來給長公主侍弄花草的?!?
“你們這些年輕人知道什么,當(dāng)初要不是長公主,有沒有咱們大安還不一定呢?!?
“咦,這話怎么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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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車?yán)铮蜗犞忸^傳來的議論聲,不由皺眉。
坐在她對面的宋寶珠,卻聽得格外起勁,甚至掀開簾子對著車夫吩咐道:“走慢些?!?
她今日穿著一身桃粉色衣裙,妝容精致,頭上隨便一支鎏金步搖都價值百兩。
自坐上馬車,她便開始嫌棄車子太小,墊子不夠軟,馬車?yán)锊菟幬兜难闾^廉價。
就連宋汐閑著無聊捧著本醫(yī)書看,都被她說成是榆木腦袋,不通情趣。
還大不慚的說,她們姐妹一場,她往后定會好好教教她,該如何做一個人人稱贊的郡主。
對此,宋汐只當(dāng)是耳旁風(fēng),連反駁的話都不曾說一句。
不是她好脾氣,而是她不屑于同宋寶珠說話,甚至自她上車后連一個正眼都不曾給她。
這么多年,她瞧著竟也沒什么長進(jìn)。
也不知道那宋懷恩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竅,竟會覺得將這種貨色送進(jìn)長公主府,便能撈一個皇親國戚當(dāng)當(dāng)。
他自己沒見識,難不成以為那些個皇室宗親,也個個都是眼瞎的?
車夫壓根沒理會宋寶珠的話,架著馬車平穩(wěn)地穿過街道,與另一輛前往長公主府赴宴的車架齊頭并進(jìn)。
宋寶珠正好掀開簾子朝外看,見狀頓時不樂意了,壓低聲音道:“還不快走快些,堂堂郡主的車架,怎能落于人后?!?
宋汐掀眸看向她,冷淡道:“你倒也并非蠢的無可救藥?!?
至少,還知道說話要背著點人。
宋寶珠擰眉,生氣問:“爹爹不是說你如今貴為郡主,身份不同以往,怎的底下的人還如此膽小怕事?”
宋汐并未理她,掀開簾子看了眼外頭的車架,道:“那輛馬車?yán)镒?,是?dāng)今安王?!?
“安王?”宋寶珠眼睛瞬間亮了。
幾位王爺之中,就數(shù)安王為人最是溫和,聽說他待府中的妻妾也都一視同仁。
若能嫁給他為妾,日子想來也不會難過到哪里去。
宋寶珠看向另外一輛明顯華貴不少的馬車,迫不及待問:“喏,那輛馬車是誰家的?”
宋汐松了手,任由竹節(jié)編織的簾子砸在她指出去的手指上,幽幽道:“你若真想知道,可以自己去問?!?
“你!”宋寶珠吃痛收回手,眼神怨恨道:“父親說的沒錯,你這人果真心眼小,你就是嫉妒我?!?
話音剛落,外頭傳來車夫的笑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