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?！蹦\川眸色微冷，沉聲道：“寫著父皇生辰八字的人偶，乃淑妃娘娘親手所刻?！?

聞，宋汐面色微變。

這得有多恨，才會讓當(dāng)時貴為嬪妃的淑妃，不惜親自動手。

此前，市井間有關(guān)這位淑妃的傳聞眾多。

有說她不過區(qū)區(qū)秀才之女，若非宣德帝顧念舊情，就連參加選秀的資格都沒有，更別提生下皇子成為眾妃之首。

還有人說，淑妃其實(shí)相貌平平，才情也并不出眾，只是命好生下了各方面堪稱完美的長子。

卻從未有人質(zhì)疑過，她與宣德帝之間的情誼。

甚至有不少文人墨客，寫詩作詞歌頌他二人的情誼，且多以情比金堅(jiān)鶼鰈情深之詞來形容。

淑妃被以巫蠱之罪當(dāng)眾處死后，宣德帝悲慟不已，因病罷朝三日。

換做旁人，膽敢在宮中行巫蠱之術(shù)，即便并非針對帝王那也是抄家滅族的重罪。

可淑妃一事，最后伏誅的卻只有她一人。

她那位在兵部的弟弟，也只不過是被免了官職，連同家眷遣返回鄉(xiāng)。

放在歷朝歷代，這都是絕不可能之事。

所以即便先太子與六皇子同時遇刺身亡，朝臣與百姓雖悲痛，卻無一人懷疑到宣德帝的身上。

他們甚至覺得這位帝王，實(shí)在是太過可憐。

先是痛失此生摯愛，又一夜之間沒了兩個兒子。

其中，還有讓他最為驕傲的長子，大安的儲君。

就連一向住在宮外清修的太后，都特意搬回了宮中，生怕宣德帝無法接受白發(fā)人送黑發(fā)人的悲劇。

此事鬧得沸沸揚(yáng)揚(yáng)，以至于宋汐在神醫(yī)谷中，也有聽聞。

她記得，當(dāng)時尚且年幼的她還不知何為男女之情，卻也忍不住追問師父。

宣德帝既然那么喜歡淑妃，又怎么會因?yàn)槭裁次仔M的，便下令處死她。

還有什么東西，能比她的命還要重嗎？

師父摸了摸她的頭，意味深長道：“人這一生，想要的東西太多，就注定會失去一些?！?

宋汐問：“就不能不失去嗎？”

“水滿則溢，月滿則虧，凡事都不可貪心。”

那時聽到這一串話，宋汐只覺得老爺子有些啰嗦，壓根不曾細(xì)想其中關(guān)竅。

如今想來，他老人家怕是已經(jīng)猜到，淑妃母子究竟為何會落得那般結(jié)局。

宣德帝的盛寵，于她而是蜜糖，更是砒霜。

冰冷的手被溫?zé)岬恼菩陌?，宋汐聽到墨錦川說：“他雖是我父，我卻與他不同?！?

宋汐笑了笑，笑容卻格外勉強(qiáng)。

她并不是擔(dān)心墨錦川也會像宣德帝那般，冷血無情，而是感嘆那深深宮墻會吃人。

想著先太子出事，與墨錦川請命前往邊城歷練前后不過相差幾個月，宋汐心中忽然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念頭。

她斟酌著，試探問：“王爺，恕我冒昧，我能不能……”

墨錦川擰著眉，打斷她的話道：“你我是要做夫妻的人，想問什么直說便是?！?

宋汐深吸一口氣，問：“王爺十二年前，究竟因何選擇義無反顧前往邊城？”

十二年前，他不過才十六歲，正是少年意氣之時。

若無什么變故，這個年紀(jì)的少年尚不知責(zé)任為何，又如何會將守衛(wèi)家國的重?fù)?dān)背在身上？

即便他知曉，宣德帝向來疼他，又怎么可能舍得就那么放他遠(yuǎn)去邊城。

且一去，便是十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