別以為他裝得好,她就真的看不出他眼底那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。
他應(yīng)當(dāng)是,在意別人如何看他的。
畢竟這兩年來,他因腿疾鮮少出門,錦王府的大門又時常緊閉,很少能有結(jié)識生人的機會。
至于暗一和王府的一干人等,便是借他們幾個膽子,也不敢對自家主子評頭論足。
墨錦川垂眸,將面前的烤串翻了個面,幽幽道:“宋汐,本王也是人,擁有正常人該有的七情六欲。”
他頓了頓,忽然輕笑一聲,問:“莫非在你的心目中,從未將本王當(dāng)做是一個正常的男人?”
宋汐還沉浸在被直呼全名的震驚中,并未回神。
自兩人于林庭風(fēng)“出殯”那日起,錦王殿下待她一向禮遇有加,從不曾像今日這般連名帶姓的稱呼她。
雖算不得折辱,她也不惱,卻總覺得哪里怪怪的。
話一出口墨錦川便冷靜了下來,朝著宋汐拱了拱手,歉意道:“方才是本王失態(tài),還望宋姑娘莫怪?!?
宋汐回神,下意識道:“王爺也是替我不平,我若是因此生氣,未免太不知好歹?!?
待她意識到自己無意間說了什么時,已然晚了。
被戳中心思的墨錦川別過眼,淡淡道:“本王并無此意。”
“如此便……”宋汐試圖解釋,話到嘴邊卻變?yōu)榱?,“錦王殿下的耳朵為何這般紅?”
擔(dān)心他是連日趕路吃不消,她說著便要伸手去探他的額頭。
手剛伸出去,手腕便被人一把捉住。
墨錦川嗓音低啞,“本王無事?!?
可他掌心灼熱的溫度,讓這話變得沒有任何說服力。
宋汐掙脫不開他的桎梏,一時又急又惱,柳眉豎起道:“王爺切不可諱疾忌醫(yī),這段時日,您渾身上下我有何處不曾看過?!?
“你!”墨錦川轉(zhuǎn)頭瞪著她,幾乎是從齒縫里擠出幾個字,“你是個女子?!?
宋汐動作一僵,看向他的眼神逐漸復(fù)雜。
這人莫不是燒糊涂了?
她已為他治病三月有余,幾乎次次都是深夜一人獨去,便是那些風(fēng)流話本子都不敢這么寫。
之前脫他褲子時都沒二話,現(xiàn)在倒記得她是個女子了?
她的眼神不加掩飾,讓墨錦川想忽視都難。
他握著宋汐手腕的手指微緊,忽地笑了。
聲音低啞仿佛帶著蠱惑,“宋汐,你還真沒拿我當(dāng)男人看?!?
被這一笑晃了眼,宋汐下意識道:“王爺誤會……”
剩下的話,在捕捉到他眼尾那一抹紅時,戛然而止。
哪里是錦王殿下誤會了,分明是……
宋汐一時只覺得臉燙的厲害,趕忙別過眼。
只聽對面輕笑一聲,緊接著,桎梏她手腕的力道瞬間消失。
她趕忙低頭掏出布袋里的手札,企圖緩解一下兩人之間的尷尬氛圍,卻越看越覺得如坐針氈。
往日被她看過不下百遍的東西,今日看起來,卻像是天書一樣晦澀難懂。
明明上面的每一個字,宋汐都認(rèn)識,卻拼不成詞組不成句。
正心煩意亂時,她聽到馬車外響起暗一的聲音,“主子,長公主差人送了家書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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