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庭風陰沉著臉,正回想著這幾位夫人丈夫的身份與弱點,就聽得邱夫人呵斥道:“都是未出閣的姑娘家,湊過來做什么?
這種惡心的話,光是聽見都污了耳朵,可別再湊上來臟了眼睛?!?
她這話,與直接罵林庭風也沒什么區(qū)別了。
不,她就是在罵他。
性子爽朗如她,向來是有什么說什么,看不爽就直接罵,從不屑搞那些彎彎繞繞上不得臺面的東西。
邱夫人上下打量著林庭風,輕“嘖”了一聲道:“瞧著倒是玉樹臨風的,怎得一張嘴就跟喝了金汁似的,熏得二里地外的人跟著作嘔?!?
她說著,還作勢扇了扇鼻子,好似真的聞到了什么味道。
一旁的幾位夫人見狀,頓時笑作一團,絲毫不管林庭風此刻的臉色有多難看。
要不是身體不允許,邱夫人甚至想過去替宋汐狠抽他幾耳光,再問他一句,他娘是不是沒教過他好好說話。
如果是,她不介意代林夫人好好管教管教他。
也免得哪天放出去,口無遮攔得罪了什么不該得罪的人,怎么死的都不知道!
林庭風陰沉著臉,強壓下心頭的怒意問:“本將聽聞邱夫人近來身體不好,怎不在府中養(yǎng)病?”
“腿長在我身上,我要去哪兒,難不成還要向你一個小輩報備?”
邱夫人橫眉,不由冷笑道:“你們林家人還真是個頂個的有意思,自家的事都要火上房了顧不上,偏要管別人門前的閑事。
要我說,你們也別姓什么林了,干脆自己一家子拉出來單過,改姓閑算了?!?
話音落地,又是一陣輕笑。
林庭風陡然變了臉色,聲音陰沉道:“我竟不知,邱夫人何時有了管閑事的癖好?!?
邱夫人還未開口,只聽一旁的徐夫人道:“林將軍這話好沒道理,邱妹妹是見你糾纏永安郡主不肯離開,放心不下這才過來看看。
郡主乃是她的救命恩人,郡主之事便是邱家之事,如何稱得上一個閑字?”
她話鋒一轉,辭犀利道:“倒是林將軍,聽聞林老夫人這兩日身體抱恙,你作為孝子不在病榻前伺候著,反倒跑到別人家門前撒起野來。
竟還敢提劍上門,你想做什么?”
邱夫人又道:“這里是京城,并非是邊城,林將軍也該收一收這滿身的匪氣。”
她們每說一句,林庭風的臉色便沉一分。
直到聽到這個匪字,他冷冷提醒道:“諸位夫人如今管的,是本將的家事。”
“家事?”邱夫人聽笑了,拉著徐夫人的手問:“好姐姐,他方才說的什么話,你可聽清了?”
徐夫人冷著臉,“不知所謂?!?
邱夫人又看向宋汐,笑著問:“汐丫頭,陛下賜下圣旨一事,你是不是還沒同林將軍說過?”
宋汐,“未曾?!?
忙得沒顧上,也覺得沒那個必要說。
依大安律,夫妻和離無子嗣者,女子只需攜帶嫁妝自行離去即可。
她的東西早已盡數搬到郡主府,拿不走的便就地砍了燒了,哪還有什么要切割的?
林庭風會上門發(fā)瘋,她并不意外。
只是她沒料到,他竟瘋到敢持劍上門的地步。
如此狂妄,明日御史臺的御史少不得在朝前狠狠參他一本。
姚夫人的夫君,便是御史臺出了名鐵面無私的姚文敬。
姚御史因著職權,一張嘴在朝中得罪了不知多少人,與之私下交好的人一巴掌能數得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