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針落下,宋汐抬頭才發(fā)現(xiàn)奚遠正盯著她看。
見她發(fā)覺,他也沒遮掩,直道:“老夫有一事不明,還望郡主解惑?!?
“奚老但說無妨。”
奚遠問:“這孩子,除了是詩涵郡主的義子外,可還有其他特殊身份?!?
“據(jù)我所知,并不曾有?!?
宋汐雖沒調(diào)查過,卻長了眼睛,劉狗蛋與劉老漢的臉,分明是親爺孫倆無疑。
若他真有什么特殊身份,王爺也不會任由劉老讓莊詩涵當眾下不來臺,逼著她只能捏著鼻子認下這個義子。
以她對劉老的了解,他不絞盡腦汁給莊詩涵添麻煩就不錯了,怎么可能會給她送什么助力。
所以這個劉狗蛋。
除了給她添麻煩以外,屁用沒有。
奚遠低喃道:“那就怪了?!?
忽的,他想到什么,回頭看了眼門口方向,壓低聲音道:“郡主,陛下怕是對你的一手好醫(yī)術(shù)起了疑心。”
宋汐并不意外,眉眼間皆是坦蕩,“若非師門有命,勒令其名下弟子在外不可自報家門,我本該一早向陛下稟明其中內(nèi)情。
也不至于,鬧出如今的誤會來?!?
奚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,面色嚴肅道:“此事臨兒來信同老夫提起過,怪不得郡主。
郡主放心,待回宮面見陛下,老夫知曉該如何說。”
聽懂他的弦外音,宋汐無奈一笑,“奚老無需為我在陛下面前美,陛下乃當世明君,定會明白我的不得已?!?
*
“好一個當世明君,宋家這丫頭不光心思活絡,這張嘴也是巧嘴。”
聽著宣德帝的話,德海笑著遞上一杯茶,“郡主不過是說了實話罷了,論起巧嘴,老奴倒是覺得詩涵郡主要更勝一籌?!?
“她?”宣德帝笑容淡了幾分,“那丫頭,過于聰明了。”
德海怔了怔,找補道:“詩涵郡主畢竟年紀還小,不懂得收斂鋒芒倒也正常?!?
“她還???”宣德帝冷哼一聲,“宋家丫頭像她這般大時,已經(jīng)嫁到將軍府,掌管中饋操持家業(yè)了。
且不說她,小五十六歲時便遠赴疆場,擔起了身為皇子的責任。”
德海賠著笑道:“錦王殿下身為陛下的血脈,又自小被您帶在身邊教養(yǎng),與他人自是不同的。”
他頓了頓,面上帶了些難為情,“您又不是不知,靖國公老來得女,素日里有多疼愛這個獨女?!?
宣德帝聽到他夸墨錦川時,臉上難得帶了的笑意。
又聽到他后頭的話,不由沉了臉,“這個鎮(zhèn)國公,也真是老糊涂了,慣子如殺子這般淺顯的道理他會不懂?”
德海忙勸道:“陛下莫要動怒,氣大傷身。
國公他老來得女,國公夫人又早早亡故,免不得對這個女兒千依百順?!?
提到這個,宣德帝火氣更盛,“朕已許久未見靖國公,他近來身體如何?”
“聽近來為國公爺請脈的太醫(yī)說,他這半年來身體一直不好,半月前不知因何動了一次怒,如今已下不得床了?!?
“怎會如此嚴重?”
宣德帝沉著臉,壓著心頭的邪火問:“莊詩涵如今何在?”
德海斟酌著,不知如何開口。
主仆多年,宣德帝一眼便看出他知道卻不好說,當即冷聲吩咐道:“你去跑一趟,將人帶來見朕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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