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錦川掀眸,嘴角帶著一抹淺笑,不答反問道:“徐將軍覺得,本王該聽說些什么?”
徐嘯面色訕訕,岔開話題道:“此次王爺能平安歸來,多虧永安郡主以身犯險深入梁境策應(yīng)王爺,本將定會將此事原原本本呈報于陛下。”
此等功勞,金銀封賞什么的肯定少不了。
趁著陛下心情大好,順勢求個恩典也不是沒可能。
若有幸得到陛下一諾,再加上她郡主的封號以及渝州的封地,往后無論再嫁還是選擇孤身一人,皆不敢有人輕看她。
輕云此生總共只得一子,對這個自小長在身邊的外甥女可謂是疼愛有加,說是當做親女都不為過。
十年間與他唯一來往的一封書信,便是托他這個做伯父的,看在他們昔日的情分上代為照顧這丫頭。
她若得知近況,想來也能寬心一些。
想到什么,徐嘯眸光閃了閃,看向宋汐的眼神欲又止。
宋汐直道:“徐伯父有話不妨直說?!?
“倒也不是什么要緊事,只是有一事,要拜托郡主。”
“伯父但說無妨。”
徐嘯斟酌再三,才道:“陛下有意要王爺盡快回京,邊城又剛經(jīng)歷過一番動蕩離不開人,此次我便不回了。
粗算起來,我已有十多年不曾歸京,與昔日那些友人也多年未見,歸期還不知是何年月?!?
聽明白他的弦外音,宋汐點點頭道:“伯父擬定個名錄,待我回京之后定會備禮代伯父前往拜訪。”
徐嘯笑著擺擺手,“禮物我自己備,屆時郡主幫我一一送去即可?!?
既有心準備禮物,為何不讓驛站的人快馬加鞭直接送回去?
讓她代為轉(zhuǎn)送,路上反倒要耽擱不少時間。
想著劉老曾說過徐嘯這幾年心性大變的話,宋汐壓下了心頭的疑惑,并未明。
徐嘯陪著喝了半盞茶,才像是又想到什么般開口道:“德公公如今就住在驛站中,我待會兒便讓人收拾些王爺平日常用之物送去?!?
他頓了頓,解釋道:“將軍府如今人多眼雜,底下人也笨手笨腳的,恐擾了王爺清凈。”
宋汐聽得眉頭微擰。
徐伯父如此語,這是在趕王爺走?
反觀墨錦川,不知是沒察覺徐嘯話里有話,還是確有要搬出去的想法,順勢應(yīng)了下來。
直到剩下半盞茶喝完,二人都不曾再說什么。
送他出門時,徐嘯似不經(jīng)意問道:“郡主可要隨王爺一起,前往驛站歇息?”
他既這么問,必然是有此想法。
宋汐猜不透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,余光瞥了眼神色如常的墨錦川,點頭道:“前些時日,叨擾徐伯父了,我這便搬到驛站去?!?
徐嘯搖搖頭,笑著送他二人出府。
只是那笑容怎么看,都透著一股子如釋重負的感覺。
他定然有事情瞞著他們。
難道真如她先前所想,王爺傷重修養(yǎng)的兩年時間發(fā)生了太多事,徐伯父的一顆忠心也有了動搖?
宋汐的心不由得沉了沉。
私心來說,她并不愿看到那樣的情況發(fā)生。
徐伯父從軍多年,可謂是將半輩子的心血都用作了守護家國,邊城的安定少不了他的一份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