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神醫(yī)谷?”
烏鈞輕笑,搖了搖頭道:“神醫(yī)谷多年隱世不出,谷中弟子即便偶有出山,也被嚴令禁止不得在外顯露身份?!?
他的眼神一瞬變得犀利,笑容諷刺道:“神醫(yī)谷的名頭固然好用,烏某卻也不是傻子?!?
宋汐不答反問:“烏先生此前見過神醫(yī)谷門下弟子?”
烏鈞一拂袖,“那是自然。”
他提醒道:“神醫(yī)谷中弟子最是在意師門名聲,若讓他們知曉外頭一個個打著神醫(yī)谷的名頭,招搖撞騙,必不會聽之任之。”
“錯了?!彼蜗p輕搖頭。
烏鈞橫眉,“如何錯了?”
“神醫(yī)谷確有門規(guī),不準門下弟子在外暴露身份,更不得仗著師門的名聲在外胡作非為。”
聽到她這么說,烏鈞的臉色稍稍緩和,“郡主倒是說說,烏某何處說錯了?!?
宋汐問:“您方才說,神醫(yī)谷最注重名聲?”
烏鈞點點頭,理所應當?shù)溃骸吧襻t(yī)谷數(shù)百年清譽,自然不容人詆毀。”
“神醫(yī)谷創(chuàng)建之根本,為的是治病救人,要真在意他人如何看法,又何必勒令弟子不得暴露身份?!?
看著宋汐面帶淺笑,一派從容模樣不似扯謊,烏鈞不由得謹慎了幾分,問:“你口中說的老頭子,是何人?”
“神醫(yī)谷谷主,公孫寅?!?
烏鈞面色不變,問出口的語調卻分明染了著急,“你可識得谷子秋?”
“子秋師兄乃我大師伯生前所收弟子,字妙人?!?
屋內響起熱水沸騰之聲。
一時間,茶香四溢。
宋汐提壺倒了兩杯熱茶,方才提醒烏鈞道:“先生,請喝茶。”
烏鈞應了一聲,仍有些回不過神。
谷兄的字確實是妙人二字,他親耳所聽錯不了。
只因他男生女相,又自小對占卜觀相一事頗有天賦,才被他的師叔取了妙人二字。
若非二人分別之前大醉一場,他湊巧聽得谷兄醉酒時的幾句胡話,怕是此生都不會知道因緣際會救了他一命之人乃是傳聞中神醫(yī)谷門下人。
他的這條腿,還是全靠他那一手神針所救。
思及此,烏鈞看向宋汐沉聲問:“烏某如何能信你?”
宋汐淺笑道:“烏先生不妨回頭看看?!?
烏鈞登時變了臉色,謹慎地回過頭,就見一粗布麻衣卻難掩氣質矜貴的男人手提著野雞站在門口。
像是并不意外他的到來,男人頷首道:“烏先生來得巧,有口福了?!?
烏鈞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腿,雙手狠掐著自己的腿肉。
很疼,竟不是幻覺。
可墨錦川的腿是柯將軍親手打斷的,腿骨寸斷淪為廢人一個,至多只能留下一命茍延殘喘。
他怎能站的起來,甚至行走無恙。
不,這絕不可能!
忽地,烏鈞想到十多年前與谷子秋分別之際,他曾笑說門下小師妹于醫(yī)道極其有天賦,大有超越其師的勢頭。
難道這個小師妹,便是她?
烏鈞壓下心頭的震驚,稍作冷靜道:“恕烏某冒昧,可否請錦王殿下走上兩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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