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汐輕輕搖頭,心中卻有了猜測。
她與二人接觸不多,卻也能從剛剛的對話中分辨出,這個家里究竟是誰說了算。
至于吳伯,如今說起話來雖聽著沉穩(wěn),卻也有幾分其妻快快語的影子。
他們夫妻倆的性子,也算得上是互補(bǔ)了。
話還沒出口,吳大娘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她邊笑邊說道:“那老東西說,想走可以,但是怎么來的得怎么走,不能讓我就這么傷著回去。
還別說,他這人說話不怎么中聽,人也沒什么意思,可照顧起人來卻很是細(xì)致體貼?!?
憶起往昔,吳大娘臉上洋溢起名為幸福的笑,感嘆道:“這人吶,兜兜轉(zhuǎn)轉(zhuǎn)不就這么點(diǎn)事,只要找對了人,這日子就算是苦他也是甜的。”
聽著她似是話里有話,宋汐眼底閃過一絲不解。
不是在說他們夫妻倆的事,怎么說著說著變了味道。
反倒像是,故意說給她聽一樣。
見她聽懂了,吳大娘也沒藏著掖著,直接道:“丫頭,平川那孩子把你倆的事情都跟我說了。”
看著她嚴(yán)肅的表情,宋汐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。
他們倆什么事?
難道是假扮夫妻一事?
不,這不可能。
墨錦川行事一向穩(wěn)妥,既然決定了假扮夫妻,就絕不可能這么早便將底牌亮出。
見她緊皺眉頭,臉色也并不好看,吳大娘輕嘆了一口氣,伸手想要拉她的手觸及到她的手又趕忙收了回來。
她滿眼心疼道:“大娘看得出來,你們倆都是好孩子,郎有情妾有意的。
都怪這該死的世道,容不下真情,這才逼得你們拋下一切私奔。
那些天殺的,這都不肯放過你們,要不是你們倆命大又恰好碰到老頭子出去采藥,說不定……”
吳大娘恰到時機(jī)的止住話頭。
剩下的話,她不說宋汐也能猜得出來。
那夜采藥時她用碎石試過,距崖底還有很長一段距離。
墨錦川本就后背有傷,雖沒傷及心肺卻也傷的極重,失血過多身體正是虛弱之際。
她甚至不敢細(xì)想,在那種情況下,他是如何背著人事不知的她下山。
宋汐不知不覺紅了眼眶,想問問墨錦川的傷究竟怎么樣,喉嚨里卻發(fā)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(jié)。
她急得滿頭是汗,手上胡亂比劃著。
吳大娘忙握住她的手腕,寬慰道:“別擔(dān)心,我家老頭子別的不行,治病這塊沒話說,周圍村里誰有個跌打損傷的用他的藥一晚上就能好?!?
宋汐聞,懸著的心放下了大半。
民間的這些赤腳大夫雖識字不多,甚至有些人從未看過醫(yī)書,治病救人的法子也算不上細(xì)致,卻各有所長。
甚至于一些人手中的偏方,隨便拿出去都會遭到各大醫(yī)館高價哄搶。
見宋汐是真的緊張墨錦川,吳大娘輕咳一聲,壓低聲音道:“大娘這雙眼睛看人是最準(zhǔn)的,我瞧著平川那孩子對你是真心的。
他樣貌俊,身板瞧著也是個能干的,就算眼下沒什么家底,跟著他將來的日子也不會太差?!?
這話怎么聽著,反倒是在勸她不要嫌貧愛富。
墨錦川這人,究竟同吳大娘胡說了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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