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把她惹煩了,別說是眼下真沒藥,就算林庭風(fēng)把藥帶回來,也沒他們的份。
壓下心頭的煩躁,莊詩涵在距離門口五步的位置停下,溫聲道:“大家不必驚慌,風(fēng)哥已經(jīng)帶人出城取藥,最晚今明……”
鄭屠夫急不可耐地打斷她的話,“算上今天林將軍已經(jīng)走了四天了,他上哪兒取藥也該回來了???”
“都走四天了?林將軍該不會是不想管咱們的死活,自己偷偷跑了吧?”
莊詩涵聽得只想翻白眼。
她看向說話那人,聲音微冷,“你出門是把腦子落在家里沒帶嗎?
我都還在城中,風(fēng)哥又怎么可能跑?”
倒不是她盲目自信,而是她十分了解自己挑中的男人是個什么東西。
他最是看重權(quán)勢,機(jī)關(guān)算盡恨不得拼了命也要往上爬,絕不可能做出棄城而逃這種事。
讓他拋下好不容易拼來的地位,還不如直接殺了他。
鄭屠夫一聽,頓時急了,脫口道:“郡主你可別犯傻啊,他能為了你不要永安郡主,就能為了保命不要你?!?
“是啊,像這種負(fù)心漢的話,可不敢信?!?
“男人的嘴騙人的鬼,你要是真信他的,成了婚以后可有得哭的?!?
似是覺得自己身為過來人,一婦人邊控訴著自己丈夫不忠,一邊進(jìn)門朝著莊詩涵靠近。
就在她伸手要去拉她時,忽聽莊詩涵道:“你自己沒本事管不住男人,就說天下烏鴉一般黑,真有意思?!?
婦人頓覺尷尬,有些惱怒道:“我這可都是經(jīng)驗之談,完全是把郡主當(dāng)自己人才說的,你不樂意聽就算了,干嘛說這么難聽?!?
“難聽?”莊詩涵冷笑,眼底的不屑不加掩飾,“你連自己的丈夫都管不住,還好意思給別人傳授經(jīng)驗。
傳授什么?教大家如何在妾室進(jìn)門之后,與其和平共處嗎?”
愚昧無知還想為人師,也不看自己配不配。
“你你你!”婦人氣得一張臉通紅,手指著她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莊詩涵打落她的手,眼帶同情道:“你可真可憐,攤上這么個男人還緊抱著不肯撒手,生怕被休連鬧都不敢鬧一場,最多不過背地里罵幾句過過嘴癮。
我要是你,日子過得這么沒有盼頭,倒不如一頭撞死算了?!?
婦人被她說得潸然淚下,又聽到身后有人戲謔的大笑,只覺得身形踉蹌就要站不住。
一想到躺在病榻上,仍不忘用無所出威脅要休了她的丈夫,再想到父母雙亡弟媳跋扈回不去的娘家,她只覺得前路一片晦暗看不到盡頭。
偏偏莊詩涵還在繼續(xù)道:“為人當(dāng)自強(qiáng)自立,男女皆一樣,不知道靠著自身努力,只一味的想著攀附男人過活,下場只能是被棄如敝履?!?
她說著,看向四下拔高了聲調(diào)道:“在場的女子不管未婚還是已婚,都給我聽清楚,你們?nèi)羰遣华?dú)立只想著依附男人,只能每日看別人的臉色,變成動不動向人吐苦水的深閨怨婦?!?
這一字一句,跟指名道姓沒有任何區(qū)別。
就差指著別人的鼻子羞辱了。
大庭廣眾之下,莊詩涵如此毫無顧忌的指責(zé),無疑是在逼著人去死。
可她卻絲毫不覺得有問題,甚至還覺得自己大發(fā)善心說了這么多點(diǎn)醒她們的話,總該有那么一兩個清醒的愿意改變。
她不求她們感激自己,只要能活出不一樣的人生,她也算是把新時代女性的薪火傳遞下去了。
莊詩涵這么想著,心下一陣感動。
全然沒注意到,旁邊的婦人已經(jīng)心存了死志。
就在她看準(zhǔn)了一顆圓柱,正要一頭撞死結(jié)束自己這不值的人生時,忽聽一聲怒喝。
“你少聽她放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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