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石頭趕忙搖頭,著急道:“不是的,郡主讓吃飽的,是我自己吃不飽……”
說到后面他自己都無法自洽,才硬著頭皮坦白道:“對不起宋大夫,我把軍營里分的飯偷偷分給鄰居了?!?
他有些沮喪道:“要是讓老大知道,我屁股肯定得開花。”
“放心,此事他不會知道?!?
聽著宋汐溫和的聲音,田石頭一顆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。
或許是憋了好幾天,實在是不吐不快,不等問他便將事情的始末和盤托出。
他娘槐花和壯壯的娘春花原是同鄉(xiāng),后來先后嫁到邊城,兩家又同住一條巷子,早已如親姐妹一般。
兩人的丈夫同年入伍,結(jié)果一死一退,打那往后槐花夫婦對春花母子更為照顧。
即便是夫妻倆雙雙染病,也仍不忘叮囑兒子代為照顧。
田石頭抹了把眼淚道:“春花嬸子病得很重,已經(jīng)下不來床了。”
宋汐擰眉問:“回春堂的大夫就沒人管?”
田石頭搖頭,“壯壯說詩涵郡主在給春花嬸子治病,我早上忙著當(dāng)值,把東西放在院子里就走了?!?
“昨日可有見到人,情況如何?”
“見了,不太好……”
田石頭猶豫了一下,試探問:“宋大夫能去看看春花嬸子嗎?”
“可以是可以?!彼蜗沟溃骸拔遗c詩涵郡主的私交并不好,甚至可以說是很不好,若我直接向她提起她定然不會答應(yīng)。
不僅不會答應(yīng),還會讓人將我們攆出來?!?
以莊詩涵的脾氣,做得更過分也是有可能的。
如今城中瘟疫肆虐,城中百姓又非她不可,不宜與她再起爭執(zhí)。
“???”田石頭頓時愣住。
他皺眉想了想,小聲問:“就不能不讓她知道嗎?”
“比如?”
田石頭眼神閃爍,聲音更小了,“咱們晚上偷偷去?!?
宋汐挑眉,在他的緊張注視下勾了勾唇角道:“好主意?!?
*
帳篷外。
劉軍醫(yī)看著松了一口氣的田老二,問:“老夫沒騙你吧?”
田老二表情瞬間變得惶恐,磕磕巴巴道:“是我有眼不識泰山,誤會了郡主,還以為她也跟……”
“行了。”劉軍醫(yī)打斷他,提醒道:“小宋大夫不喜歡這一套,你們幾個正常說話就行,別再給人嚇到?!?
旁邊人試探問:“劉老,郡、宋大夫她真的?”
劉軍醫(yī)無比篤定道:“她們不一樣?!?
他下巴微抬,滿眼的驕傲,“若非老夫自知醫(yī)術(shù)不如,沒什么能教她的,就算豁出這張老臉不要也得收了她做徒弟?!?
他咂咂嘴,不顧周圍人震驚的眼神,頗為遺憾道:“這丫頭也真是的,老夫又不在意什么稱呼不稱呼的,我喊她師傅也是可以的?!?
劉軍醫(yī)越想越覺得氣得很,搖著頭嘆著氣走了。
徒留四人站在原地,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覷。
田老二道:“劉老說的話我咋聽不明白?”
旁邊叫他叔的后生總結(jié)道:“宋大夫的醫(yī)術(shù),比劉老更厲害?!?
“這怎么可能?弟兄們這么多年各種大病小病,誰沒找劉老看過???”
有人想反駁,就聽后生道:“話是劉老說的,李大哥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劉老?!?
李大哥縮了縮脖子,頓時不說話了。
劉老那脾氣,愛誰問誰去問,反正他不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