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汐抿了抿唇,在心中斟酌著墨錦川方才所,正欲開口,忽聽院中傳來“砰”的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聲。
不知為何,她聽到這動靜突然想到了一個人。
因?yàn)槿羰钦嬗写炭停闶窃俅酪膊粫x在這個時(shí)間過來。
更何況,暗一并未發(fā)出示警,以他的身手不至于有人潛入都察覺不到,想來必是熟人。
這么想著,宋汐安心的坐了回去,沖著門口方向開口道:“既有客來,勞煩暗統(tǒng)領(lǐng)吩咐廚房多準(zhǔn)備一人的湯飯?!?
“姑娘不必管他,他不餓?!?
暗一話音剛落,就聽一道清冷的少年音響起,“有勞了。”
“你小子倒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氣。”
隨著暗一的笑罵聲響起,邱宗平一瘸一拐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門口。
見他作勢又要跪下,宋汐淺笑提醒道:“天寒地凍,邱將軍不妨吃飽喝足再說其他。”
聞,邱宗平眉頭微皺,下跪的動作卻沒有半分遲疑。
光聽那膝蓋碰撞地面實(shí)實(shí)在在的一聲悶響,也知這人是個認(rèn)死理的性子。
宋汐捧著湯婆子,看向正慢條斯理品茶的墨錦川,似笑非笑問:“王爺當(dāng)真不打算管管?”
墨錦川神色淡淡,“他既愿意跪,便讓他跪?!?
宋汐原本還想勸一句,可轉(zhuǎn)念一想她臨行前訓(xùn)斥竹枝一事,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。
錦王殿下并非冷漠無情之人,他既這么說,想來定是這邱小將軍犯錯在先。
她既不知起因,便不該隨意干涉。
宋汐垂眸,看著身上的狐裘,默默在心中說了句對不住。
邱家叔母不遠(yuǎn)千里來信,特意叮囑邱小將軍對她照拂一二,就連這珍貴的狐裘都贈予了她,而她卻選擇了袖手旁觀。
不過叔母性子爽朗,又不拘小節(jié),想來就算是知道了也肯定不會怪罪。
畢竟,她生的兒子是個什么性子,想來沒人比她更清楚。
如宋汐所料,邱宗平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犟種,不主動開口為自己辯駁不說,那脊背更是挺得直直的。
這哪里是來負(fù)荊請罪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殿前聽封。
暗一端著熱湯進(jìn)來,經(jīng)過他身邊時(shí)忍不住踢了他一腳,提醒道:“王爺和姑娘要用飯了,你跪外頭去別在這里礙事。”
邱宗平順從的道了聲好,剛要起身,只聽腹部傳來“咕嚕咕?!钡穆曧憽?
他臉上閃過一絲窘迫,著急站起身便要朝外走。
墨錦川淡淡開口道:“先吃飯吧。”
邱宗平身形微僵,剛想說些什么,就聽他冷淡的聲音響起,“吃飽了滾出去繼續(xù)跪,何時(shí)跪夠了再進(jìn)來?!?
宋汐默默看向暗一,眉梢微動。
你家王爺平日里,都是這么同下屬說話?
暗一扯了扯唇角,勉強(qiáng)揚(yáng)起一抹笑道:“姑娘,羊湯要趁熱喝。”
至于其他的,他們管不了也不能管。
主子自有他的安排。
幾人陸續(xù)落座,聞著熱湯的鮮香,饑腸轆轆的宋汐也沒功夫再去多想其他,如今天大的事都沒有填飽肚子要緊。
熱騰騰的羊湯下肚,幾人的臉上都不約而同的掛上滿足的神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