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前日想要殺的人,居然是謝將軍!
這一刻,他才終于明白,自己到底惹了個什么樣的煞神。
謝驚春負手而立,他靜靜地王啟昌,仿佛在看一灘無趣的泥水。
王啟昌已經(jīng)徹底慌了,“謝、謝將軍……誤會!真是誤會!小的有眼不識泰山,不知將軍的身份——”
“在京畿重地伏殺軍職將官,你好大的膽子?!敝x驚春冷冷開口。
“將軍饒命……小的一時糊涂,是絕不是有意冒犯將軍……”
謝驚春目光微動,輕描淡寫地一揮:“來人,把人拖下去,五十軍鞭?!?
臺下應(yīng)聲而動,幾名操練親兵如風撲上,將王啟昌從地上提了起來。
按在練武場的沙包架上,臂膀壓緊,膝腳鎖住。
“謝將軍,將軍饒命!我真的知錯了!別打——”
“閉嘴?!币幻H兵冷聲。
“啪——!”
第一鞭子下去,王啟昌慘叫出聲,聲音劃破了晨霧。
十鞭之后,王啟昌已昏死過去,背上皮開肉綻。
謝驚春緩步下臺,走到他面前,“送他回平南侯府,旁的不用說,平南侯會明白的?!?
晚上,景王府。
南南正在后院收拾花草,忽聽身后腳步聲輕響,回頭一看。
“春少爺?”她微微一怔。
謝驚春走到她跟前,將一個小瓷瓶放到她手上。
“這是府醫(yī)新配的傷藥,比之前的藥更溫和些,我讓人熬好了,給你送來。”
南南輕聲道:“多謝春少爺,只是我已經(jīng)好了,不用了。”
“真的嗎?你那天摔了不輕,林里又冷……”
說著,他抬手,要替她查看傷處,“讓我看看。”
可他話還未說完,南南卻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,動作雖輕,卻很明顯。
周圍一瞬沉寂。
謝驚春手頓在半空,神色微變,才終于意識到什么。
手指慢慢收回去,垂在身側(cè)。
他望著她,眸光微斂,語氣低啞了幾分。
“……對不起。”
“我又忘了,你已經(jīng)不是小時候那個總跟在我后頭,摔一跤都要哭的小丫頭了。”
南南聲音溫軟卻不失分寸。
“春少爺,你是好心,我知道你沒有別的意思?!?
謝驚春卻沒再多,“藥還是留下吧,今晚記得上藥……”
他說完,轉(zhuǎn)身離開,卻聽到身后那聲溫軟的輕喚:
“春少爺?!?
他腳步一頓,轉(zhuǎn)頭看去,南南站在燈影下,眉眼柔和。
“春少爺呢?你身上的傷還疼嗎?”
謝驚春隨意輕笑,“不礙事,一點擦傷,沒流多少血?!?
“可我記得府醫(yī)說,你肩的傷要每日換藥。”南南說著,往前走了一步,“你今天是不是忘了?”
她剛才在謝驚春身上聞到了一股血腥味。
謝驚春目光偏開了些,“確實忘了,不過也不是故意忘的?!?
“就是想著……”他頓了一下,低低地補了句,“你上藥的時候最輕,旁人總是會弄疼我?!?
“所以,我想讓你給我上藥,可以不可以?”
謝驚春抬頭,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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