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硯禮放下手中卷軸,接過包裹,迫不及待地打開了。
棉衣、糕點,還有幾個護身符,整整齊齊地擺放著。
最上面是十封信。
謝硯禮靜靜地看著那封信,一時都舍不得拆開。
謝驚春已經(jīng)打開了自己的包裹。
看見里面是新的護腕,干凈的里衣和一大包梅花糕,嘴角一咧,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。
“母親還記得我喜歡吃這個!”
他捧著那小點心,猶豫片刻,最后還是沒舍得吃,珍而重之地收好。
謝硯禮指腹輕輕摩挲著手中的信,終于拆開。
信紙上字跡溫婉娟秀,熟悉的筆跡中帶著絮絮叮囑,也寫了謝玨和謝景在家的趣事。
謝硯禮看著,目光溫柔。
他看了一遍又一遍,總覺得看不夠。
在看了第十遍后,才終于舍得放下,又打開了一封信。
軍帳外寒風凜冽,簾幕被忽然掀起。
一名守卒忽然快步走進來,單膝跪地。
“世子爺,前方巡邏的兄弟抓到一個從大梁那邊逃出來的士兵,現(xiàn)已押到營中?!?
謝硯禮眸光一閃,沉聲道:“春哥兒,你去看看?!?
謝驚春聞立刻起身,“是!”
營外。
一個男子正被捆著跪在雪地中,臉上滿是泥污與血跡,身子顫抖個不停。
謝驚春一行人走到他跟前。
那人一抬頭,目光惶恐,幾乎是立刻開口,“我不是敵軍!我不是大梁的兵!”
“你不是兵,穿這一身甲衣干什么?”趙晟在一旁冷聲質(zhì)問。
那人急得眼圈都紅了,“我是被抓去的,是被他們強行抓壯丁,我家就在山后小村子里,我不想打仗,我娘快不行了,我想回去看看她……”
說到后面,那人聲音里都帶了哭腔。
“名字!”謝驚春低聲喝道。
那人連忙磕頭,“小的叫顧正,是顧家村人……求求您饒我一命,我什么都能說,只要你們不殺我……”
趙晟冷哼一聲,目光中帶著不屑,“軟骨頭,戰(zhàn)陣之上,臨陣脫逃就是死罪,你怕死跑出來,還妄想活命?”
顧正聲音哆嗦,“是,我是逃了,但我不是主動從軍的,是他們抓的我啊!”
“我只是個農(nóng)戶,家里還有老娘。我不想打仗……戰(zhàn)爭又不是我發(fā)動的,我不想死,有錯嗎?”
謝驚春神情未變,語氣卻低了幾分,“現(xiàn)在我只問你一件事,那座城池的防守部署,你知道多少?”
顧正臉色驟變,支支吾吾,“我、我只是個小兵……這種將軍們才知道的事,哪輪得到我……”
他話音未落,謝驚春已經(jīng)轉(zhuǎn)頭看向趙晟。
趙晟立即拔劍,劍鋒貼著顧正脖頸劃出一線血痕,冷笑一聲。
“別裝傻,你若再敢含糊一句,今日我就讓你死在這兒!”
顧正渾身一抖,臉色慘白。
“別殺我!別殺我!”他連連磕頭,“我說,我說!”
“他們這些天往南墻搬運了很多油桶和火把,我就是負責運送的……其他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?!?
趙晟聽完他的話,立刻咬牙罵道:“狗東西!大梁人竟是準備在我們攻城時,用油桶和火把,把我們活活燒死在城下!”
謝驚春眼神冰冷,語氣未有絲毫起伏:“除了這些,你還知道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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