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穿著黑色皮夾克,破洞牛仔褲,一頭長發(fā),臉上妝容很重,在夜色襯托下,看上去陰森森的。
她看向她,像是見到老熟人一般,歪頭沖她笑著。
宋顏深吸一口氣,不管用,又深吸一口氣,心也撲通亂跳著。
一個在沈淮口中已經(jīng)死了的女人,甚至她還去她墳前燒過紙,而她現(xiàn)在就在她面前。
天很黑,四周靜幽幽。
但凡她腦子糊涂一點,便會以為遇到了鬼。
“你是安歡,你還活著?!彼晤佭@句話不是問句,而是陳述句,陳述一個事實。
安歡一臉興致的瞅著宋顏,“他們見了我都害怕,你怎么不怕?”
“我為什么要怕你?”
“比如心虛?!?
“心虛?”
“你偷過我的人?!?
“你的人?”
“沈淮?!?
宋顏好笑,“沈淮他是他自己的,不是任何人的。而且‘偷’這個字更荒謬,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是正大光明的,之后我們領(lǐng)了結(jié)婚證,更是合法夫妻。”
安歡聽到這話,臉驟然一冷,“我沒有同意!”
“法律賦予了我們這樣的權(quán)利,不管你同不同意?!?
“他是我的!”
“他是一個自由人。”
“他是我的,他只能愛我一個,但他居然和你結(jié)婚,和你有那么多快樂!”安歡用力咬了咬牙,“他背叛了我,但我愛他,所以可以原諒他。你,我搶走我的東西,你該死!”
看著安歡漸漸扭曲的臉,宋顏眉頭皺起。
她不認(rèn)識安歡,但從很多人口中聽到過她。她大致能猜到她是什么性格,張狂,偏執(zhí),暴躁,就像個瘋子。
她不但自己瘋,還要逼瘋身邊的人。
沈淮因為愛她,所以是最大的受害者。
她吼了一聲,而后又繼續(xù)笑。
“我送你的花,你喜歡嗎?”
宋顏低頭看了一眼懷里的水仙百合,此時只剩下厭惡了,馬上扔到地上。
“不喜歡。”
“不喜歡這花?”
“不喜歡送花的人?!?
“這花的花語是期待重逢?!?
“我并不期待?!?
“那怎么辦,我很期待呢。”
安歡一邊笑著一邊朝宋顏走過去,“我們以前見過,可能不記得了。大約是十年前?那時你是云大醫(yī)學(xué)院的學(xué)生,而我,我剛從職專退學(xué),在多多飯館送外賣。你點了一份三鮮餡的水餃,可那份水餃原本是三哥包給我的,他卻讓我送去給你。當(dāng)時我很生氣,所以帶著火氣送的這趟外賣?!?
安歡聽到了距離宋顏兩步遠(yuǎn)的地方,笑容淺了一些,但眼神鋒利了許多。
“然后我看到了你,你從云大教學(xué)樓出來,穿過那片綠蔭,看到我時,立時露出笑臉??赡阈κ裁茨?,得意自己是云大高材生,嘲笑我只是個送外賣的?得意自己氣質(zhì)好,長得好看,嘲笑我一頭黃毛,打扮的亂七八糟?”
“你有什么好得意的,不過是生在一個正常的家庭罷了。我還有沈淮,他疼我愛我,我想要什么,他都給我,所以我比你幸福多了?!?
“可當(dāng)時的我沒想到,很多年后,你還會搶走我的沈淮。”
“所以你該死?!?
宋顏皺眉看著安歡,她說了這么多,可是一個正常人該說的話嗎?
還有她說了兩句‘你該死’,這不得不讓她多想。
“昨晚上我看到的人就是你,而后五樓那個花盆,不是那孩子推下去的,是你推的,對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