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寧郡主藏于袖中的手緊了緊,微微屈膝:“我是容寧?!?
“公主為何還戴著帷帽?”西姜王掃一眼站在容寧郡主身側的秋蘅,“婢女也戴帷帽,這是大夏的傳統(tǒng)么?”
容寧郡主淡淡道:“姜國主,我身邊的是送我出嫁的妹妹,并非婢女?!?
“哦,不論是什么身份,既然來到這里就把帷帽取下,朕也好與將要成婚的王后認識一下。”
聽西姜王自稱“朕”,趙姓使臣不由皺眉。
這西姜越發(fā)不把大夏放在眼里了,竟以“朕”自稱。
容寧郡主唇角繃緊,壓著怒火。
她的身份是大夏公主,即將與西姜王成親的情況下,不是不能以真容相見,但不該是這樣各式人在場,西姜王高高端坐時。
那大夏公主算什么,被西姜王挑揀之物么?
秋蘅把帷帽取下,為容寧郡主出聲:“姜國主,我們大夏歷來風俗,臨近婚期時新人應回避——”
一只手突然伸出,拿走了容寧郡主頭戴的帷帽。
“什么風俗?”輕巧拎著帷帽的少女輕挑眉毛,一副嬌蠻姿態(tài),“入鄉(xiāng)隨俗這句話不是你們大夏人說的嗎,到了我們姜國就該按著姜國的規(guī)矩來?!?
“你是何人,怎可對我國公主如此無禮?”趙副使喝問。
“朵雅,不得胡鬧?!蔽鹘醭庳熞痪?,語氣卻沒生氣的意思,目光停在容寧郡主面上,“這是朕的女兒朵雅,任性慣了,公主勿怪?!?
容寧郡主何嘗看不出來朵雅此舉分明是西姜王縱容,但歸為小姑娘任性,大夏這邊就不好再揪著不放。
說來說去,還是因為有求于人,而不是奔著吵架鬧翻來的。
容寧郡主輕吸一口氣,把惱火羞辱壓下,平靜道:“貴國公主任性算不上大毛病,姜國主放心,我不是計較之人。”
“你竟說我任性?”朵雅公主柳眉一豎。
“是你父親說的。”
“放肆!”朵雅公主熟練抽出纏在腰間的軟鞭,對著容寧郡主抽去。
一只手用力捏住她手腕,軟鞭掉落。
“找死!”朵雅公主扭頭,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面罩寒霜的臉。
是那個銀甲少年。
“你一個小小送親使,竟敢攔我?”朵雅公主大怒,用力抽回手卻掙不脫。
這樣絕對力量的壓制,反而令她盛氣一緩,不由多看薛寒一眼。
她以為大夏的男人,尤其是長得好看的男人,就只有一張臉能看,沒想到這少年不比本國勇士差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朵雅公主盯著薛寒問。
薛寒無視朵雅公主的話,看向西姜王:“容寧公主是我大夏公主,姜國主主動求娶的王后,令愛卻如此不尊重,這讓我有些懷疑貴國結盟的誠意?!?
西姜王望著面容冷肅的少年,有些意外。
大夏的正使不但年輕,還強硬。
“小女被朕寵壞了,貴使不要多心?!蔽鹘蹩聪蚨溲殴?,語氣冷下來,“朵雅,向容寧公主道歉?!?
大夏送來的財物、能工巧匠都還沒安置好,不到翻臉的時候。
朵雅公主咬咬唇,不情不愿對容寧郡主道:“是我沖動了,對不住?!?
容寧郡主矜持點了點頭。
西姜王笑起來:“公主遠道而來,辛苦了,先去洗漱安頓吧?!?
容寧郡主福了福,離開大殿。
行走在王宮中,初到時的開闊感早已不見,只剩心頭沉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