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七不語,任由火焰燃燒,老人見狀,笑了笑:“看來也不怎么樣,下輩子投個好胎。”說完朝著巷子外面走去。
剛抬腳,三七的聲音傳了過來:“你,在給我撓癢癢嗎?”
老人猛地回頭,只見三七完好無損的站在原地,而火焰也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三七伸了個懶腰:“火療真舒服,還有嗎?”
老人看到三七一點事情都沒有,愣在了原地:“我的火呢?”
三七攤了攤手:“你,猜!”
話音剛落,足尖一點,揮著拳頭朝著老人沖去,老人收起了蔑視,用手掌迎了過去,只見三七退了回去,老人連退了好幾步。
三七無奈的搖了搖頭:“力氣還不夠,看來還得吃?!?
老人此刻怒了,身上涌出滾滾黑氣,在老人身旁懸浮著:“你徹底惹怒我了,這是我第一次認真出手,你死得其所了!”說完黑氣幻化成一條巨龍朝著三七涌去。
三七看著飄來的黑氣,有威脅,但不多。
只見三七人未動,身上一股無形的氣息涌向那條巨龍,片刻間,巨龍土崩瓦解,黑氣隨之散開,然而還沒有停止,氣息迅速的朝著老人涌去,老人連反應(yīng)的時間都沒有,撞飛數(shù)米遠。
老人口吐了一口血,眼神由憤怒轉(zhuǎn)為恐懼,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,直接用了遁形術(shù),徹底原地消失了!
因為他知道,再下去,他肯定會死在這。
他得回去告訴大師,港城有人出現(xiàn)......
同一時間。
殷無離說了一句:“起。”
全城的惡鬼們都站了起來,熱鬧不已。
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王,從高處走下。
鬼和鬼之間都在議論:“王穿的這是哪做的婚服啊,我怎么從來都沒見過?!?
“王穿的那肯定是最好的,會讓你隨便見?”
“太俊了!不愧是王!”
要說鬼都的惡鬼們,把他們的王當成了偶像來崇拜,那是一點都不夸張。
殷無離當時從萬鬼坑里殺出來的時候,已經(jīng)把這些惡鬼打服了。
對于他們來說,普天之下,沒有誰能比他們的王更具有魅力。
論長相,仙門各派的人,沒有一個能比的過王的。
論打架,王一個人能打他們幾十個,抽了他們的仙骨,他們也不敢來鬧事。
以前鬼都不是沒有出過鬼王。
但像殷無離這樣的,是少數(shù)。
他俊美的不像惡鬼,倒像是水中月,心中人,矜貴非常。
守城門的兩個青面獠牙的惡鬼,見了殷無離從高處走下,立刻矮下半截,鬼眼亮亮的,佝著背高呼:“恭喜王上得償所愿!”
殷無離轉(zhuǎn)著手上的扳指,指間銀飾隨動作輕響,如檐角鐵馬搖碎月光。
隨著他從臺階上走下,惡鬼已化作青煙退散,唯有城門"吱呀"一聲自開,露出城內(nèi)九曲十八彎的街巷。
街道兩側(cè)皆是懸著燈籠的樓閣,猩紅紗幔被陰火映得透亮,影影綽綽可見其間飲酒作樂的鬼修。
有身著華服的女鬼倚著欄桿,鬢邊金步搖晃出細碎金光,原本是唱《黃泉引》的曲子,立刻改成了《鬼新娘》。
以前是幽冥的燈光,現(xiàn)在全都變成了喜慶的大紅色。
就連往常都是血的青石板縫里都生出如火如荼的曼珠沙華,那一幕美極了。
可謂是三界,普天同慶。
就連十仗高的石臺上,演著傀儡戲都變成了“情投意合”。
朱紅帷幕后,提線木偶穿著錦繡華服翻轉(zhuǎn)騰挪,唱的不再是喪曲,而是天作之合。
陰火翻涌如赤潮,琉璃燈在浪里浮沉。
殷無離的到來,引得萬鬼沸騰。
當他一個“賞”字出口。
無數(shù)功德落下。
惡鬼們爭先恐后的膜拜著他們的王,恭賀聲直通地府。
地府最深處,黑水翻騰不已。
地藏王身邊的諦聽不由的睜開了眼,看向許久都沒有開過口的主人。
后者念了一聲“阿彌陀佛,萬事皆是造化?!?
“千萬年前,是她替眾生扛下了天譴?!?
“如今天劫將至,因果輪回,我們管不了。”
諦聽聞,抖了抖自己的大頭,又趴了回去。
地藏王雙手合十,看著那早已壓制不住的黑水,重新閉上了眼。
天道不能動情,一旦動情,就意味著會有天譴落地。
他不知道當年他來他這里爭的一線生機,會不會還在。
他更加不知道如今的人心,還能否扛過滅世之罪。
作為一個已經(jīng)被人遺忘的神佛,他唯一能做的就是,盡量管住地府不失控。
可一旦人性的邪惡超過一切,氣運被斷,就算是他,也只能看著國破來臨,沒有一點辦法。
因為這就是天道業(yè)障,因果秩序。
身處鬼城的殷無離不會不知道這一點。
他俯視著城外的眾生。
白虎作為代表,從城墻一躍,來到他的面前,恭敬跪派:“我獸族,恭祝王上和主人百年好合,生生世世?!?
殷無離看著它,視線落在它旁邊的竹籃里,然后側(cè)眸,慵懶懶的嗓音:“賞?!?
一字就能給氣運。
這便是天道。
天譴想出來,一道雷劈下,打在遠處的云層上。
殷無離卻絲毫不在意,勾唇間,盡是冷淡。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