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么多年,老人唯一不放心的就是,仙門的人知道她生來就是惡鬼相。
多少藥材用了,機緣也用了,修為也用了,就是為了護住這孩子。
“以后那些事,讓你師兄們?nèi)ッ?。”老人說完,又道:“你瞧,我多啰嗦,山下村民們......”
秦晚聽到這,開口打斷了老人:“跟著師父不苦,那些村民是自愿離開的,他們的惡果該自己擔(dān)?!?
老人楞了楞,笑道:“好,隨你開心,只是有一點,不要為了師父,亂了你自己的道心?!?
原本秦晚被人祭陣壓得已經(jīng)很難受了。
這一句,像是能抵抗外力。
在老人身邊,一切都很祥和。
就仿佛他為她擔(dān)了很多東西。
殿里的談話,少年是能聽到的。
包括最后老人所表達的意思。
“姐姐,你師父什么都知道,不如就順其自然?!边@是秦晚一出來,少年對她所說的話。
秦晚側(cè)眸,眸色淺淡:“順其自然的意思就是認(rèn)命,對吧?”
少年站在樹影斑駁中,沒有直接回答她這句話:“現(xiàn)在做什么都有些晚了。”
秦晚聽后,靜了片刻,才道:“我不甘心?!?
少年看著她,眉眼不眨。
秦晚嘀咕著:“壞人長命百歲,好人多災(zāi)多劫,哪有這個道理?!?
少年靜靜的聽著。
秦晚又加了一句評語:“還是天道不開眼?!?
少年:......
他也是忍過的。
“說起來天道來…”少年聲音緩緩:“姐姐你怎么會覺得他會投生為人?”
女子的事,是對方胡扯,少年能聽出來,但其余的,她是怎么知道的。
秦晚抬手將他頭上的落花拿下來,漫不經(jīng)心:“這很難猜?天譴都要來了,再看那些邪祟囂張的樣子,那肯定是天道進了輪回,他以前是給修道人機緣,現(xiàn)在給妖鬼邪祟,制衡一下仙門的發(fā)展,不是很正常的事?”
少年挑眉:“正常?”
其他仙門多少師尊,都沒算到這一點。
到了某人的口里,就成了正常。
秦晚一副司空見慣:“我之前是當(dāng)總裁的,企業(yè)管理這一塊還是熟悉的,哪個部門不聽話,扶持一下它的競爭部門,以此來達到內(nèi)部平衡,也讓那些領(lǐng)著工資不干人事的人早點滾蛋,你看看現(xiàn)在這仙門各派,像不像企業(yè)毒瘤?”
少年聽不懂什么是總裁,什么是企業(yè)。
但猜也能猜到,應(yīng)該是這女人的真實身份和她在陣外做的事。
在意識到她不屬于這里之后,少年的唯一想法就是將人留下。
他不屑做誰的執(zhí)念,這女人為什么要入陣,這到底又是個什么陣,他要慢慢搞清楚。
秦晚見少年沒說話,步子停了下來:“你在想什么?”
那表情太高深莫測了,有點像現(xiàn)代的他。
少年笑起來的時候,眉眼都像初雪微融,好看極了:“沒什么,只是覺得姐姐形容的很到位,他們確實很像毒瘤?!?
所以才要去除根治。
至于虛明山,早就有的禍端,她想要留人,確實有違因果秩序。
少年想著,又往遠(yuǎn)處一看:“萬獸認(rèn)主這件事,姐姐最好還是隱瞞細(xì)節(jié),就像青云仙長說的那樣,盡量往機緣二字上推,畢竟人心難測?!?
秦晚在這一點上,觀點倒是和少年一致。
云上峰的日子過的很快。
整個虛明山都在傳少年是如何的得寵。
畢竟這三天,秦晚殿里就沒換過人,里里外外都是少年。
來虛明山拜訪的其他修道弟子,也看到了她帶著少年去歷練。
說是歷練,實則就是在山腳下,找個茶館喝茶,偶爾去最近的城池逛逛夜燈節(jié)。
秦晚做這些,自己是知道,她在設(shè)避雷陣。
其他人可不出來,關(guān)于大淵公主喜歡養(yǎng)男寵的流越來越甚。
不過,也不算是流。
畢竟她殿里確實有,只是外人認(rèn)為,都是強迫來的。
少年在旁邊看的倒是清明,她殿里養(yǎng)著的那些,各個都巴不得來伺候她。
她也是,葡萄之類的水果不會自己洗嗎?總是要讓人喂。
一開始少年還會把這些事都讓出去,后來看不過去了,全都攬在了自己身上。
“你真當(dāng)公主對你是真心的?”
山上伺候的人,就看不慣他那冷淡的樣子。
“無非就是圖個新鮮?!?
少年對這些都沒理會,他原本以為也不用理會。
直到三天后,論道大會還沒開始,就在仙門山腳下。
那女人的視線落在了一個同樣出身世家的公子身上。
少年挑了下眉,面上沒什么改變,那雙眼卻朝著古櫻樹下,交談的兩人看了去。
秦晚之所以會停下來,是因為對方是個熟人,最起碼熟悉她現(xiàn)在這副軀殼。
并且還有一點,那就是對方的長相,和魏瀧沒什么兩樣。
“你之前說帶我上山,我告訴了父王,一直在等你?!笔兰倚」拥哪樳€有點紅,看得出來對秦晚是有些動心的。
他的侍從都在低聲道:“世子也就是見了公主會這樣,平時都不搭理人?!?
秦晚聽的頭都大了,就那么看著他,差一點脫口而出說別暗戀姐沒結(jié)果。
但她還是要維持人設(shè):“山上生活樸素,你住不慣?!?
“魏瀧”低了眸,眉眼俊美:“我住的慣,我這次就是聽說你要來修道大會,才會放下事務(wù)過來的,歷練的時候,我可以幫你?!?
秦晚:......你現(xiàn)在是連誰在罩著誰都忘了是嗎?
還記得你是我小弟嗎?魏公子。
別管秦晚內(nèi)心怎么想的,這話也是說不出口的,她正在想別的措辭。
然而,少年遠(yuǎn)遠(yuǎn)看過來,卻覺得這兩人,一個有情一個有意。
畢竟,他還從來都沒見過這女人做事猶豫過…
少年又想起了在山上聽到的話,就譬如那一句,公主不過是圖個新鮮。
他見過她貴妃塌旁的玄鏡,也看了不少畫面,當(dāng)然比誰都清楚,她身邊換人的速度。
只是,才三五天,她就膩了?不太可能。
又或者是,這個世家小公子對她而,不一般…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