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七百九十七章
秦晚聽她們說話,無端的心煩。
不止是心煩,因為知道那背后代表的意思,甚至連帶著心境都有些浮躁。
修道者最忌諱的是,不能影響自己的本心。
而自從選擇進入人祭陣開始,秦晚做的事,就在違背她的原則。
一些思想,從古代傳到現(xiàn)代。
比起古代來,現(xiàn)代似乎要好一點。
可仔細想想,有些地方還是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比如最經(jīng)常聽的,女孩子要有自己的事業(yè),不然就會社會淘汰掉。
女孩子再怎么說也要嫁人,老了才有人照顧。
怎么什么都是女孩子,男的就不用養(yǎng)家,不怕被社會淘汰掉?
喜歡嚼舌根的還是那一批人,可悲的是,這種人很大一部分來源于自己的親戚長輩。
很少有人會說,女孩子只要自己活的開心快樂就好。
這世道總是在女孩子身上,加上這種那種的鎖。
秦晚在山上時確實察覺不到,來了才感受到了一點,他們虛明山的山腳下,這個村落,會“吃人”。
他們熱情,眉開眼笑的看著你。
同時,做的事充滿了惡意,他們卻不自知。
“仙君怎么不說話?你瞧我們,都是山野村婦,不懂規(guī)矩,是不是叨擾了仙君?”
那兩個婦人還在問。
少年似是司空見慣了,眉眼未變,氣質(zhì)一如往常淡漠:“我不是仙君,我主人才是?!?
那兩個婦人聞,驚訝的朝著秦晚的方向看去,雙眸都寫著不可置信:“主,主人?”
秦晚也沒想到少年會是這么個稱呼,但要拿捏人心,確實這樣不錯。
“嗯?!鼻赝響?yīng)的清淡,那只素白細長的手,漫不經(jīng)心的捏著卦簽,忽的笑了:“讓你們失望了,女兒是送不上山雙修了,家里要是有男丁,倒是能沾點好處,我那殿里還缺幾個暖床的,怎么樣?送嗎?”
秦晚這一番話。
說的前來送女兒的村民們,都僵住了。
前所未有的安靜,甚至連空氣都停了一般。
有人在倒抽冷氣,有人臉色發(fā)青。
少年則是將卦筒扶好,聽到暖床兩字時,視線又落了過來。
他當然知道這女人只是說來刺這些村民的。
只是,說的也太順了。
秦晚這個仙君,讓村民們又想上前巴結(jié),又心里畏懼。
“您,您別生氣,我們打遠瞧著還以為那位是......”
兩個婦人還想解釋,滿腦子的空白。
秦晚笑意緩緩:“這有什么好生氣的,都是虛明山的,你們求的鎮(zhèn)邪法器還有那些符紙,大部分也是來自虛明山,早就綁定了,也不好拆,你們有什么,求來聽聽。當然,有男丁伺候我更好,至于女孩子嘛,諸位可能還不知道,之前各仙門算出的天道玄機?!?
不知道什么?
遠處漸漸靠攏的村民們,此刻恨不得了伸直了脖子聽。
天道玄機?
這也是他們能知道的?
“仙君,什么玄機,你和我們說說!”
“對,說說!”
人都是貪婪的。
秦晚也是在這一刻,決定修改一下自己的計劃,何必讓朱姐姐他們那么費勁兒。
就這些人,她來ktv一下,就能有奇效。
“我說可以,只是畢竟事關(guān)天道,你們幾個人聽了,就不要在外傳?!鼻赝硌b的有模有樣:“來,先搖個簽?!?
兩個婦人看著那簽筒,兩眼都放光了。
最后兩人搶了過去,其中一個使勁兒的搖。
秦晚看著這一幕,眸色是冷的,嘴邊卻勾著笑:“果然如此?!?
“仙君,怎么果然如此?”那婦人有些急。
秦晚長嘆了一口氣:“下下簽,天道他老人家還是生氣了,可能是在哪家受了虐待。”
“不是,仙君,您能不能再說明白一點!”他們是真聽不懂!
別說他們,就連那邊偽裝成人的朱姐姐也沒聽懂。
倒是少年,極慢極慢的看了秦晚一眼。
后者一副道行頗深的樣子,在那搖頭:“事情緊急,我也不藏著掖著了,仙門曾推算出來過,天道會以女子之身,投生為人。”
“什么!以女子之身?”
村民們那邊已經(jīng)炸開了!
“天道?您是說天道?”
秦晚淡定自若的點頭,那張極美的臉,沒有任何破綻。
少年這時候看著她的眸,越來越深了,最后笑了一聲,那音,著實的冷。
在對岸化作人形,觀望著一切的妖獸們,你看我,我看你。
“崽崽說的,是真的?”
“天道......女子,也不是沒可能,或許天道他老人家就喜歡這么玩呢?!?
反正不管真假,流的種子是有了。
秦晚很擅長把細節(jié)豐富化:“噓,都不要吵,天機不可泄露?!?
少年呵了一聲,你這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的樣子,還用噓?
眾村民們卻點頭:“對,對,天機不可泄漏。”
少年瞇眼。
秦晚繼續(xù):“屆時誰撫養(yǎng)了天道,誰就會有大機緣,這件事一直都是個秘密,我也是偷聽到的,我告訴你們,是希望你們在做事之前,好好想想,不要斷了自己的后路,哪家有女娃的都要想清楚?!?
“尤其是那些做了骯臟勾當?shù)??!?
秦晚最后一句話并沒有明說。
但在場的村民們,卻感覺到了從骨子里發(fā)冷。
秦晚見他們臉色有異,氣場又低了一分:“我來,還有一件事,河里邪祟壓不住了,想要出來尋仇,諸位也知道,種一些因就會得一些果,其他仙門也想要天道這份機緣,你們覺得,你們得命值錢,還是機緣值錢?”
這和以前論道不一樣。
也不像是仙君會說出來的話。
更像是在威脅,可這威脅村民們卻印進了心里。
他們怎么可能比的過天道機緣?